人不想爱或撕破脸之后,对不喜欢做的事,心安理得就地而坐,敞开衬衫领带,露出汗毛痱子,喘着热气,恨不得踢掉鞋子,脱掉裤子,露出原始本性。
反正我已不认识她。甚至比陌生人还遥远,即使要在她面前撒尿,将自己赤裸裸地置于只有两人的空间里,喔,旁边只是空气,或清新,或厌恶,不对,是什么感觉也没有,别说味道。
她觉得,她从小就是被背弃于这个世界的。从小跟父母挤在一张床上,后来挤在一间屋里。有一次,睡在边缘的她,好像握住了一根什么东西,她知道,那是父亲的生殖器官,7岁的她懵懵懂懂,却从此害怕与男性接触,特别是长大后,甚至对此深深地厌恶。她不敢说出此事,亦想将其永远忘却,可是在那么一瞬间,特别是后来的他要跟她亲热时,那个瞬间便浮上心头,厌恶恶心到一次又一次地挣脱逃避。刚开始,她把这些都怪罪于那次经历,可慢慢地,她却厌恶起自己来。直到他们这次最终的分手,他把她当作空气一般,她终于厌恶自己到顶点,甚至想勇敢地向自己一直都害怕的死亡挑战。
她知道,她应该勇敢一些,要么向自己一直都害怕的死亡挑战,要么向自己一直都更害怕的遗忘与光明挑战。只是她还是原来的她,生活也不是电视剧,不可能一下子就将一切抛于脑后,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重新开始。就算可以抛开一切,她也不可能立即变个样,装成另一个人生活。是的,她很讨厌自己的软弱,却又因为软弱无计可施而不断陷入更深的软弱之中。软弱的恶性循环,每天都深深地压着她,醒来时压着她,入睡时压着她,吃饭时压着她,就连每一次的呼吸,也都被软弱压着。
另外一件总是压着她的便是21年以来的处女身,可是这也是软弱的结果。软弱压着她突破处女,处女身又反过来逼着她更加软弱。
渐渐地,软弱慢慢成了她,成了她躲避一切的黑洞。她越陷越深,甚至忘了吃饭忘了睡觉。她每天往里爬一厘米,想要将软弱深深地深入自己的身体里,与它成为一体。软弱和她就像一对在做爱的恋人,恨不得将对方吞噬,狼吞虎咽地消化对方。
房子里渐渐发出滋滋的声音,那是蚂蚁在啃噬着木头。屋外的爬山虎一寸一寸像疯了一般占据了屋里的每一寸。爬过她的身体,爬过她那只剩下一副骨架的躯体。她所有的皮肤肉体与灵气,全都随着软弱,飘进了空气中,在寻找着下一副躯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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