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有时候总爱和人们开玩笑,然后我们把这个叫作命中注定;但总有一些优秀的生命,他们不甘命运的摆布,把命运紧紧攥到手里,活出了自我,向世界大呼:我命由我!
《世说新语》中的嵇康,不妥协,向命运抗争,宁愿用生命捍卫正义,向世界宣告:我命由我!
他为了正义,冒着生命的危险去搭救朋友,结果还把自己搭进了监狱。司马氏曾对嵇康伸出过橄榄枝,可嵇康就是因为对现实政治失望才隐居的,怎么可能接受这么卑微的自己?嵇康拒绝了司马氏的要求,决定出狱后要“采薇山阿,散发岩岫,永啸长吟,颐性养寿”。可嵇康还是想得太美好了,哪里等得到他出狱,此刻屠刀已经一点点挥向了他。
临刑东市,嵇康毅然决然拿出他心爱的琴,弹奏了《广陵散》。太学生三千人,请求赦免嵇康,愿意拜嵇康为师。这番加速了嵇康的死亡。司马昭发现嵇康原来有这么大的支持力量,他那些反权威的行为竟然争取到了这么多年轻人,这还了得。司马昭断然拒绝了学生们的请求,下令立即处死嵇康。一曲绝响,也是嵇康生命的绝响。
竹林七贤中,和嵇康关系较好的当属阮籍。刘勰《文心雕龙》中这样讲阮籍,说他是“使气以命诗”。阮籍使气过平生,虽命运无比坎坷,却在诗酒中超越自我,并大声向世界宣告:我命由我!
有一次,阮籍不知从哪里听说步兵营的一位厨师酿酒特别好喝,而且那里面还有许多好喝的美酒,于是他就上书请求去这个步兵营里面去做校尉,上面同意了,他可高兴了,天天跟人家喝酒,喝到不省人事。他通过喝酒还可以逃避许多上面交给他的那些不想完成的任务。阮籍虽然是喜欢喝酒,经常饮酒大醉来排解心中的痛苦和烦闷,但是他却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变成另一个自己,所以由此可见,阮籍喝酒只是为了逃避现实,来接近自己的内心世界。
阮籍心性高洁,生有傲骨,偏偏遭遇一个动乱的时代;在乎名节,不入俗流,时局分明让真君子声名狼藉,世界上没有比这更令他耻辱与痛苦的。于是,他经常一个人驾着车出门,不择道路,任其车马狂奔,奔到无路可走,然后挥袖扬首,对着天地旷野,扯开喉咙,放声恸哭。哭得山摇地动,哭得淋漓酣畅。这“穷途”之哭,“穷途”之痛,决绝而无助。“徘徊将何见,忧思独伤心”呀。淡对名利,不为宠辱所惑,这是人生的大境界。都说阮籍是在“刀尖上舞蹈”,是啊,乱世中的人很难把握自己的命运,阮籍没有妥协也没有绝情地离开,而是温润地向世界展开了他的怀抱,以这种“使气”之态,活出了他的精彩。
竹林七贤中除了嵇康和阮籍,还有一位名士是我特别欣赏的,那便是我们大名鼎鼎的刘伶。他貌似游戏人生,实则是保全自我的大智慧。他是真正活在酒中的神仙,他不惧怕外人对他的指责和误解,他只在自己的世界中活得潇洒,活得自在,向世界大声呼喊:我命由我!
刘伶在“竹林七贤”中官位最低,任职时间亦最短。他身材矮小,相貌丑陋,“土木形骸”,在那个颇为看重相貌、尊颜的时代,尤其是在与丰神俊朗的嵇康相比时,他确实相形见绌太多了。据史书记载,他“澹默少言,不妄交游”,恬静自守。不过,在嗜酒这一点上,他与阮籍同病相怜,且有过之而无不及。
因嗜酒和《酒德颂》一文而被后世认为“酒仙”的刘伶,虽然游戏人生,但未尝没有人生之愁苦。他让人携铲随其左右,随死便埋,即可见其无法释怀的郁闷。刘伶是那个时代有思想、有追求的叛逆而率真的士大夫,他是用醉酒的方式追求和践行着崭新的理想人格,他是“魏晋风度”的代表人物之一。
在我心中,他们的命运不像是命中注定,更像是他们自己活出来的。他们活出了自我,活出了属于自己的精彩,活出了在短暂的生命中无限精彩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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