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很难

如今，一个屋檐下住了四口人：婆婆、我和我的一双儿女！

女儿的高中上午放假，是我骑车接她回来的。很大很大一包书，是上网课必备的学习资料。还有一包衣服，穿了好多天，该带回来洗涤了！

那时候，我站在马路边上，眼巴巴地朝校园里看，一群群穿着校服的高中生鱼贯而出，我还没有捕捉到她的身影，她已然站在我的车前了，这无端地让我觉得自己是一个老眼昏花的母亲了。记得她刚上初中时，我站在校门口远远一瞧，总能在一群校服娃娃中第一时间分辨出她，朝她挥挥手。那时候，她的眼神是激动的！

现在，她默默地朝我车上放东西，一包放在车踏板上，一包放在座位下的行李箱中。然后取出书包侧面的水杯，仰头喝了一口，拧紧盖子，提在手中，朝我做个出发的姿势，我就载着她沐浴着秋阳回家了。

我有意打破沉闷的气氛，找话跟她说。她却让我别说话，专心骑车。毕竟是孩子，大约十分钟后就憋不住了。

“妈妈，我们要分文理班了，我想读文科，但是，我也很喜欢物理，我不想放弃物理。”就我自己来说，我希望她读文科，毕竟文科的成绩更稳定一些。但我和她爸爸知道她喜欢物理，所以在选科方面从没有变态，只静静观察她的意向。这学期一开始，得知她竞选了物理课代表，我和她爸爸都以为她已经决定选理科了！

“还是喜欢历史多一些吗？”我问。她不吭声。街道上空荡荡的，车子很少，步行的人几乎没有，我因为心里想着事情，骑车很慢很慢。她不是很爱看书的孩子，整个初中阶段，就见她读了《东周列国故事》（小学时读过，初中再读）、《大秦帝国》的前四部（后面因中考弃读）和《明朝那些事儿》。大概因为这三部书我一部也没读完，所以挺佩服她的执着精神，心里也认为她是一个热爱历史的孩子。

“妈妈，我想通了，我还是报理科吧！我不喜欢历史，我是为了拿高分才背书的，我喜欢做物理题，物理题有趣！”她的表达很简洁，也很明白了。

如果是我，就不再纠结了！肯定要选择自己感兴趣的！

我不是一个很会理性地做决定的人，迄今为止我的所有决定都带着浓厚的兴趣主义色彩，即便尝到了苦头也从不后悔。我不会为了升学或者就业去选择要学习的科目，我也决不教导孩子这样做，我相信她会在学习中慢慢发现自己的兴趣所在。

当然，兴趣不能当饭吃的教训我也是明白的。我也不用自己的经验影响女儿的选择，她前边的路还很漫长，我没有那么长远的目光去指导她的人生，未来何去何从，还是由她决定！

“既然做出了决定，就全力以赴吧！我支持你！”我沉默了一会，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她不再吭声了。一路上，我们都很安静。回到家，她也不像以前那样热情地逗弟弟玩耍，而是直接进了书房做题。弟弟敲门，她也不应。

奶奶担心地问她情绪低落的原因，我耐着性子跟奶奶解释了一番，说选科会影响以后读的专业，影响她以后就业。奶奶说，想那么多干啥，随便选，不管以后干什么也不会饿死。

小弟弟听不懂我们在议论什么，只憨憨地敲门：“姐姐，姐姐，你出来吃饭吧，不吃饭会饿死的！”

过了好久，门开了，女儿走出来，不好意思地笑着。她明白，今天的选择很难，却只是个开头，以后的路还很长很长，她还要吃更多的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