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条贱命/
可能是因为睡太久了吧,以至于都忘了自己身上背负着的东西,和过去。
什么都不记得了,醒来的时候,天地还是一片混沌,隐隐约约从那混沌中冲出一个人来,他身背一把长刀,薄薄的衣衫被汗水浸湿,他向我走过来,抽出了他的长刀。我竟一点也不觉害怕,因为他有一张似曾相识的脸,我在这混沌中睡了多久,这张脸就在我脑海里停留了多久。尽管这脸上已满是吓人的伤痕,我仍不觉害怕。
莫名其妙的,笃定。
他的长刀离我心脏只有一公分。我们互相凝视着不说话,说实话就算是这样我仍不觉害怕。良久,他终于开口:“对不起”。我不是很明白, “壮士这是为何?”“你唤我什么?”他脸色变得比之前还难看。打这儿起,我有点慌。我低头瞧了瞧那锋利的刀尖还闪着刺眼的光芒,显然被主人擦拭的很好,所以取我的性命也应该是计划了很久的事。“我不怕死,只是有点不甘心”。听罢,他脸色愈加难看。“我想我是认得你的,只是从前往事如烟尘,一概去去散散,若是仇家怨人,壮士且说来因委与我听听,说不定是误会一场,今日若无故死在这里,也是不甘心”。他将手中的长刀落下,背过身去缓缓说道“你本不该存在”。
挣扎了多少个日夜,想要拼命醒来,如今心愿达成,得来一句本不该存在……
“好,那壮士便请动手”。说罢,心里已然一团乱麻。为何他要我死我便死……
他孤独冷寂的背影,听完我这句话明显不自觉的颤抖起来,他也在害怕么,到底是什么,是什么驱使着我想要走过去拥抱他。我一步一步向他靠近,每走一步,头疼的速度以焚烧般的速度快速蔓延,可是我想触碰他,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告诉我去安慰他,拥抱他,就在我抬起手快要触及他的背脊,手起刀落,胸前是一片樱红……
倒下去的瞬间,我明明瞧见他眼角有泪。
前尘往事,如暴风雨般席卷而来。
所幸,这也算死得其所了,只是阿望哥哥,忘了我,好么。
/前尘往事/(一)
阿守
二娘给我娶了这名字,无非就是因为阿望哥哥你,二娘常常说守望要相助,其实在没有我的时候,二娘本意望为希望,如今有了我却多了一层这种意思,我总觉得及其别扭,像是硬生生赋予的含义。二娘说她小时候读私塾的时候先生说过,守望相助听起来就显得不那么孤独。可我并不喜欢这名字,阿守阿守,听起来像男孩子,并且透露出一股懦弱无能的味道,清宁村的人都知道我实在是个攻击性很强的小孩,阿守实在是很不喜欢阿守这个名字。阿望哥哥可不可以跟二娘说说改了阿守这个名字。改成阿红阿花,阿守也是乐意的,心里却想着若真是改成这种还不如一头撞死。
阿望哥哥摇了摇头,使劲的拍了一下我的脑袋“仔细读点书,别尽想些没用的”。这一下打的可不轻,不自觉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阿望哥哥这便认了错“好妹妹,别哭,娘瞧你眼眶红了是要骂我的”。这一说我便哭的更凶了,阿望哥哥总是喜欢这样拍我脑袋,力度又控制不好,二娘总说我笨,是不是就是被阿望哥哥拍的,我这小脑袋哪能禁得住一个十岁大男人的天天拍打。各位看官你们说是不是,所以这哭的有理有据,这着实委屈必须得哭一哭。这么一想我便哭的更厉害了,看到阿望哥哥急的上下乱窜,实在又很想发笑。阿望哥哥望着我哭花了的脸挠了挠头,叹一句“真拿你这只小狐狸没办法,给你买花糕吃还不行么”翻了半天口袋翻出来五文钱,“这是娘昨晚才给的呢,便宜了你这只小狐狸”,阿望哥哥不过也才是一个十岁的小娃娃,被我压榨成这样也是很不容易了。
得了花糕我很是开心,回了家二娘瞧见我开心她也开心,阿望哥哥明明将才得的钱都与我买花糕了,为何他瞧着我也那么开心?
忘了说正事了,我不是人,而是一只狐狸。阿望哥哥在清宁山头捡的我,那时候据说我已经奄奄一息,阿望哥哥从口袋里掏出没舍得吃的半块花糕与我,我便像认了主人一样虚弱的用爪子不停的挠阿望哥哥的手臂。可是这些我都不记得了,是阿望哥哥说与我听的,虽然我和人类不一样,但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同,如果真的有的话,那我应该多了一条尾巴。好在二娘给我做的衣裳都是宽松的小裙子,旁人是不会注意到我的尾巴的,谁会没事做去仔细打量一个孩子的屁股不是。每天二娘都要仔细的叮嘱我不要将狐狸尾巴露了出来,说如果旁人看到了我便要离开清宁村离开二娘和阿望哥哥,所以每次我都狠狠的点头,像保守一个天大的秘密一样。二娘之所谓为二娘,是因为二娘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娘,我虽然是一只小狐狸但也会有自己的娘,虽然不在我身边,但她也不能夺走了这个名号,所以一直让我唤她为二娘。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总喜欢摸着自己的尾巴思考,我真的有娘么,为什么记忆中这个人从不曾出现过呢?在遇到阿望哥哥之前我又在哪里,做些什么,是不是也会有家人和朋友,是不是每天也无忧无虑的在山头寻乐,像现在这样快乐。
正思考着,阿望哥哥一个翻身腿直直的压在我肚子上,这条腿怕不是有千斤重……
总之,有二娘和阿望哥哥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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