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秋光里

站在秋光里

昨日一场大风刮过。今个，天，蓝得纯粹，阳光也是灿灿的，让人能想很远很远。

山的那边，麦苗葱绿，再往远处看，已是铺展得更广阔了！总有些黑白相间的花喜鹊，在麦田慢慢悠悠的，闲庭信步，倒有几分沉思默想的模样。有些人家的地里，还杵着稀疏的玉米秸秆，穿梭翻飞的鸟雀，在收获后的田垄上觅食。小松鼠也贼溜溜的跳来跳去，想从它们那里分一杯羹，因而就少不了一番争斗。辽阔的田野上回荡着它们紧张又欢快的叫声。

去年秋天，来到此地。虽是迷了路，却意外触到了漫山红遍的霜叶，偶遇了洛阳的驴友，还留了几张醉卧霜林的照片，真有点“停车坐爱枫林晚”，乐不思蜀了！而现在却是“天寒红叶稀”了。水泥路的东侧，有更高的山包。登高可望远，也吐吐连日的焦躁与凌乱。刚跑几步，迎面却撞上一群虎视眈眈的山羊。头羊犄角拱起，霸气侧漏。我不由得倒退了几步。可它继续目露凶光，步步紧逼，我不得不闪在路边。显然，它是误会我了，我怎能与它争高下、论短长呢？我还是乖乖认输吧！生活中谁又没有这样的囧态呢！

没想到满目萧瑟的山梁，还藏着惊喜。零散在沟沟坎坎的村落，羞羞答答，正一点点撩开面纱，分明有狗吠声次第传来。还有那野果，黄褐色的，触手可及，一嘟噜一嘟噜还在顽强地恋着枯枝。有的已经软化，酸酸甜甜的。这是棠梨，又名甘棠。它相貌普通，不择地势，山野间随处可见，却一身是宝。叶、枝、根、果实皆可入药。根、叶：润肺止咳，清热解毒。主治肺燥咳嗽，急性眼结膜炎。果实：健胃，止痢。《本草纲目》记载：“烧食止滑痢。”《玉揪药解》上亦云：“收肠敛肺，止泄除呕。”

小时候，爱爬高上低，摘棠梨挨骂的经历，还历历如昨。劈草开路，很快，我就爬上树来，还折了几枝攥在手里，像是得了宝贝，满心欢喜。

本想发个朋友圈，刷一下存在感的，可又觉得太显摆了。在山谷的小路上慢走，忽有文友来电，要晚上小聚。再三邀请，态度诚恳，容不得推辞。只因在灵秀和远方读了几篇东西，让朋友们记住了。世界如此喧哗，小小的自己能得到肯定，自然是件兴奋的事。当然，过多的谀词，我是不敢也不愿接受的。

我这人没什么智慧，也从不会嘴甜乖巧。有所感动也藏在心里不轻易表露，连自家父母都很难察觉。总是在该哭的时候没有眼泪，悲伤在心里压成了很薄但很绵长的情绪，梗在那里久久不散。平日像只小虫子，爱钻入书中或声音的世界里，或跑到这安静的所在。这边爬爬，那边停停，有时遇到心仪的人，听到惬意的话，或者对心上悬挂的问题偶有所得，也会欣然忘食废寝。人生有很多彼岸，我也想到未知的那边去看看，纵然浅尝辄止无法抵达，一片痴心亦不至飘零。

西风乱叶溪桥树，秋在黄花羞涩处。殘菊，尚在枯草间摇曳。前面的沟谷里，三条水汇聚一处，合成一股有力的洪涛，向下奔流，甚是欢腾，形成素湍绿潭、回清倒影的景致。两岸的牛羊撒在山野间，成了最生动的静谧。突然就想起常建的这两句诗来：“山光悦鸟性，潭影空人心。”

风微微的，但就是凉，是比较深刻的老秋了。有老乡经过，大都裹上棉袄了！这世界很静，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它想跳得欢快一点，只是不似少年那般轻盈了！

对面是几棵柿子树，没有一片叶子，但还挂着不少红彤彤的果实。大自然真的充实得什么都不需要了，而我又在渴望着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