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以痛吻我,要我报之以歌”。福贵所经历的痛,是常人无法感同身受的痛,福贵所经历的苦,也是常人无法体验的苦,福贵所经历的难,更是常人不可想象的难。
从40年代到60年代,抓壮丁、上战场、砸锅炼钢,似乎时代的一粒最不幸的灰,偏偏落在了福贵身上,让这位富家少爷,从自己亲手败掉整个家产,到至亲一个个离他而去,最终孤身一人,面对路人回顾倾诉着自己的一生,一幕幕都恍如昨日,每一个痛苦的印记都融进了血液里,刻在了骨子里,随心跳刺痛着自己。
作为读者,感触最深的,当是剧情中唯一的“幸福时段”,那是从凤霞找到如意郎君,到结婚、怀孕,一段幸福美满的时光,而这一段越读,越让读者为福贵捏着一把汗。果然,悲剧主线中的喜剧只能是让悲剧更加虐人,随着凤霞难产丧命,福贵的悲惨命运似乎已清晰可见。跟随的是妻子家珍的离世,再后来女婿二喜命丧工地,外孙苦根病逝,每一次,都让福贵经历炼狱的煎熬。
活着,是为了活着本身,而不是活着意外的其他事物。面对坠崖式跌落的生活现实,福贵用坚强、刚毅、坦然向我们阐释了这句话的意义。死,是一件很容易的事,难的是坚强的活下去,在痛失最后一位亲人——外孙苦根后,他说,“我是有时候想想伤心,有时候想想又很踏实,家里人全是我送的葬,全是我亲手埋的”“做人还是平常点好,争这个争那个,争来争去赔了自己的命,像我这样,说起来是越混越没出息,可寿命长,我认识的人一个挨着一个死去,我还活着”。话语之间,彰显着内心的平静,也透露着对命运的无奈,似乎已经痛到失去了痛的能力。
稻盛和夫说,人生就是一场修行,最大的意义就在于“提升心性、磨砺灵魂”,作为降世的一颗“凡心”,自来到这个世间起,就被“眼耳鼻舌身意”“色声香味触法”所缠绕,要用一生的经历,去修自己一颗强大的内心。福贵在痛失最后一位亲人后,依然选择买一头牛来陪伴自己,平静的开始了以后的生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真正做到了为活着本身而活着,修炼了一颗强大的内心。
“少年去游荡,中年想掘藏,老年做和尚”,这是福贵一生的写照,他的遭遇,离我们似乎那么远,远到现实生活中上天不会这样去伤害一个人,给他那么多的不幸;又似乎那么近,拆分福贵的悲痛经历,家庭的没落、亲人的离去、前途的迷茫、事业的不顺,每一样都发生在我们身边,每一样,都是我们“修心”的必修课程。
生在尘世,祸福乃常态,顺逆是自然,如同天空的阴晴雷雨,虽有变幻,却终不改天空的广阔。《活着》,透给我们的力量是“活着”,活一个积极的心态、坚强的意志、强大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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