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哈扎拉尔说,活过来是从一首诗开始的。
也许,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会叨叨教育行走这件事。五天太满,溢流余生。
一根草的复活中奖了
初见 “教育行走”,是在扬子江老师和黄瀛霞老师的很多篇文章里。认定这是个很高大上的词,离我这乡村土味老师很远。但还是经不起咱明霞工作室里姐妹们的鼓动,在征召令发出来的第二天早上,偷偷提交了申请和文章。
然后,就把这事给忘了。一头扎进中考备战的最后几十天里,昏天暗地。
6月1号,收到通知,300个核心营员里有我的名字。中奖了!名单核对了几遍,对,没错,是我。挺直了身板,去上课。今天,过节。
草根,等待春天。
差生心态
我申报的是“我的教育,我的路”这个沙龙。自以为,在这条路上走了11年,还是有话可以说的。然而,在群里看看听听众专家大咖的介绍后,我沉默了。
这11年的我,读书太少;行路太短、思考太浅。大家们的对话,很多时候,根本就不是我这个菜鸟所能理解的。他们很多好的教学方法和不同的教育理念 一波一波地向我袭来。我犹如一个吃素菜长大的孩子,突然面前摆上了饕餮盛宴,乱了分寸。起初每道菜都会细细品味,后来只能囫囵吞枣,菜还在不断上,我却只能举手投降。从最初的认真倾听努力学习,到后来的有空就听,再到后来的旁不观者......渐渐,我滋生出一个差生的心态,我甚至还开始同情起曾经被我忽视过的那些默默无闻的生命。
我还得在我的初三中考迎考路上艰难跋涉,浴血奋战。在最艰难的时候,是《摆渡人》给了我支撑的力量。看到这里,恐怕大家要笑我了。多大的事啊?而在当时,于我,这却是最大的事。
中考之后,才有了些时间做自己喜欢的事。学生送我的《复活》,可以好好读读了。看看群里大多批判的声音,被 “教师扶贫”、“教师承包鱼塘”、 “教师讨薪”的现状充斥,我觉得自己是开始痛苦觉醒的某个聂赫留朵夫。这个时代啊,怎么一切都不顺眼? 抱怨。愤世嫉俗。然后继续苟且。我也只是被压扁的一根草,而已。
虽然后来《复活》读完,我却仍停留在那个愤青时代,并没有走出来。那就先从肉体上走出来吧。
宁波,我来了。
我,存在
明霞教师成长联盟的组诗读了很多遍,最不懂的就是那首鲁米的《我想知道》。
一根草的复活群里会时不时发各种活动的招募令,我一个都没报,除了明霞教师成长联盟里集体的活动。我总能找到各种很好的理由让自己释怀。看着伙伴们在台上展示自我时自信的样子,有时也会羡慕。活动海报上,满满是各路高手和大咖们有力的签名。当然,里面也夹杂着一个小小的 “我”,小到像小学生一样。看到几百人的大集体合影照片的时候,聚精会神地寻找那个小小的自己,脑子里很清晰地出现了那句诗——在这千千万万“我的”中,我是哪一个?
一颗卑微到尘土里的草罢了。
一根草的复活可是,又有什么关系呢?即便是小草,亦有生命,还有自己脚下的土地。从前,我只低头看尘埃,今天,我抬起头来看见了—— 原来我身边还有这么多美丽的花,参天的树,当然还有那么多抱团的草——他们都在我身边。听完傅国涌老师的讲座之后,才顿悟“草根”其实是一个褒义词!它也可以很高贵。一如几十年都坚守在安徽农村的代课老师徐春英前辈,一如有滋有味做教育、获得马云乡村教师奖的李素怀老师。
内心那根被压扁的草,又重拾了再生的勇气。想到老乡吴运强的那番话:“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昂首挺胸,还有很多人在枪林弹雨中不得不匍匐前进,把苟且嫁给远方,用坚守谱写芳华。”想到这,便有了“芳菲满抱向人来”的惊喜。哦,光 华 !
至此,我才慢慢看见《复活》主人公最后的心路。不能说完全理解,至少,前路漫漫,有光前行。我也可以做一个和善而坚定的人。
走,回家。
同行的姐妹们一路热切地聊,我已昏睡。颠簸之中,再睁开眼,已是满眼灰尘之下正在拓宽的安九路。路的尽头终究是家。
到了,我的田园。
一根草的复活推开门,下车。
狠狠地吸一口气,回家。
尾声:
哈扎拉尔还说:
诗并不在远处发着光
诗是你能够看见的一切
是你能看见的一切中
另外透出的光泽
愿我们都能看见自己的翅膀,哪里都是 海阔天空。
一根草的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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