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新衣

皇帝的新衣

慕祺海

我要一件皇帝的新衣

能在去满洲的路上更体面些。

我要一顶皇帝的玉冠

能在去满洲的路上更快活些。

我要一盏皇帝的玉玺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多么威风与霸气！

我的前清遗老们

我的青春将献给新生的幼苗

将反贼埋葬在冷冽的枪声中。

然而，然而这一切就是个笑里藏刀的喜剧

戏子们披着楚楚的衣冠

凄艳的模样歌唱着亡国恨

早已准备好的利刃横过我的脸

要了我的灵魂

卖价多少？

一日元还是一克拉黄金

那枷锁的沉重

束缚着我的手脚

就像一场布好局的电影

我成了棋子

千古绝唱的棋子

冠冕堂皇的皇帝

去时

那些葱翠的幼苗在我眼前闪闪发光

倒映的湖水点燃我心中的太阳

给我一点雄心

回时

那些衰萎的小草也在嘲笑着我

倒映的湖水熄灭眼前的月亮

将我拉入黑暗

我撕去新衣

我粉碎皇冠

我砸烂玉玺

所有的一切化作尘埃

能够洗刷耻辱吗？

我不知道

但我不喜欢把耻辱带去送给祖先

能够焕然一新吗？

我还是不知道！

但我不喜欢穿着脏衣服睡觉！

能够清醒觉悟吗？

我依旧不知道！

但我不喜欢的华丽的审判台、死囚牢和天堂

（那些小丑一样的人被拖入地狱了吗？

那些战犯被绞首行刑化为厉鬼了吗？）

能够重做为人吗？

我最后说一次我不知道

但生为一个人

在平等的人世间

我希望人们可以说话算数

我希望新的国家没有复辟

（哪怕只是做样子写写）

我希望没有人再被欺骗

我希望生命不要如流水一般冲去溟河

我希望铭记于心的是永恒的灾难

给后来的战争主义者

你获得一块黄土（如肥料一样腐化的废土）等同杀死一群人

给后来的和平主义者

你安抚一颗动摇的小草（如贫民窟里的百万富翁）等同安抚每个人

原文，2014.3.9日首发于个人QQ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