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柜子里的水蜜桃

柜子里的水蜜桃

作者: 叶公YEGONG | 来源:发表于2016-12-07 22:49 被阅读27次

    手机铃声响起,她看到是他的来电,电话还没接通就开始从心里向脸上散发出高兴来。电话那头依然是他礼貌温柔的声音:“我放在柜子里两只水蜜桃,已经洗过了,你别忘了吃。”“为什么放在柜子里?”“恩,一人一个,不许多吃。”依旧是波澜不惊的谦和。

    “可是我不爱吃桃。”她不耐烦的说。

    “乖,这是我出差的时候路过一个果园买的,特别甜,像你一样。”她听到他微笑的声音,态度顿时放松下来,“好吧!待会儿我去吃。”“别忘了,不然会坏掉。”

    挂断电话,她打开柜子,看到他的那件深色西装下面,白纸里裹着两个红红的水蜜桃,她拿出外面的一个咬了一口,“哎呀!”桃子的另一面已经坏了,鲜红的果皮裂开一个口,手指陷进去,好像里面少了一块似的,她刚想扔掉,突然发现裂口处的断面是非常规整的,好像是用刀切的一样,她用手指扣出陷进去的部分。

    里面,有一颗钻戒,她喜欢的款式,粗狂、帅气、内秀、低调。像他一样,她激动地忘记扔掉桃子,直到熟透的桃子汁液顺着手肘滑落,滴到地板上,她看了一眼手里的桃子,感激的眼眶通红,一口一口认真的吃掉它,一边吃一边走到洗手盆旁,为了防止桃汁弄脏地板,她接着洗手盆吃完桃子,洗干净手臂、嘴巴和戒指,胡乱攥了一把毛巾,来不及擦干双手就拨通他的电话。

    “你怎么才吃完,我等得好辛苦。”电话一接通就传来他迫不及待的声音,“为什么送我戒指?傻瓜,我差一点就丢掉它。”“我想和你在一起,想送你一件礼物,一件让你一看到就能想到我的礼物,就买了这个戒指。”说完他舒了口气,“你怎么就知道我会吃这只桃?另一只里有什么?”“另一只里什么都没有,我试试你能不能中奖。”“我中奖了,那又怎样?”她调皮的逼问他。

    “那代表着我们能够在一起。”“真的吗?我们真的能够在一起?”“你毕业后再说。”之后便是一阵长长的沉默,挂断电话,她坐到飘窗上,把戒指放在身旁,眼光落向窗外,看着地面上黑点一般的行人,很多普普通通的夫妻,为什么自己不可以?

    她故意不去看那枚戒指,此刻,她厌恶那枚戒指,她从未像此刻一般热切的盼望天灾人祸的降临,要么你死,要么我活,不要再这样继续下去。

    这个时间,他站在北京一家旅馆的落地窗旁,把手中的空酒杯放在桌上,两手插进裤兜里,这条裤子还是她买的,她无微不至的关怀已经彻底融化了他冰冷了十年的心……

    他看着远处灰蒙蒙的天空,想到十年前那场突如其来的车祸,毁掉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孩的一切,小莱扑进自己怀里的那一幕,支撑着自己十年如一日的照顾一具没有知觉的肢体,心力憔悴。

    十年前,小莱像只活泼可爱的小白兔一样,温暖、贴心,陪着自己走南闯北的闯天下,开着那两二手的桑塔纳,连安全气囊都没有的桑塔纳,如果不是当初小莱扑进自己怀里当作“人肉气囊”,此刻躺在床上的人就是自己,他曾千万次的问过自己,“如果躺在床上的是自己,小莱会十年如一日的照顾自己吗?”他渴望得到不同的答案来减轻自己的罪过,但答案是非常肯定的,小莱肯定会无怨无悔的照顾自己一辈子。

    他曾经告诉小莱:“有你的地方就是家。”如今小莱人在医院,医院便成了他的家,每天公司——医院,两点一线的生活,雷打不动的陪伴。

    然而,他不是活在真空里。认识洛洛,是两年前的事情了,是在他赶去医院的路上。那天晚上八点多,他从公司谈完一笔业务,开车赶去医院,因为下班高峰期已经过了,他的车开的还算顺畅,在大学城的红绿灯处等红灯,他看到一个白净瘦弱的姑娘,长长的马尾辫,白色棉布连衣裙,干净的令人忍不住都想多看一眼,绿灯亮起的时候,那个姑娘正走到广告牌旁边,他就这么看着她在路边软绵绵的倒下去。他见身后没车,直接打开应急停车灯,把车开到路边非机动车道上,抱起女孩儿放进后座。

    三十出头的他,已经不记得多久之前,自己便能处乱不惊的处理各种事情,可是那天在医院急诊室外,他竟感到莫名的恐慌,那感觉好像小莱送进抢救室的那个夜晚一般。

    好在医生检查一番后告诉他:“没事的,可能是小姑娘痛经,再加上没吃饭,有些低血糖。”他长出一口气笑了,走进急诊室,看到她,“你想吃什么?我去买。”

    “不用了,我不饿。”女孩儿声音很小,近看她的脸,轮廓更加精致清晰。

    “乖,你都饿得晕倒在路边了,不吃饭下次可没那么幸运遇见我,万一是人贩子捡到你,可就麻烦了。”他开玩笑的吓唬她,想要打消她的腼腆。

    “我不挑食,你随便买点什么都行。”女孩儿快速的回答,好像很怕人贩子捡到她。

    他到医院旁边的便利店买了包子和热牛奶,不一会儿就回来了,“怕你饿得着急,没敢走远,凑合吃吧!”

    “谢谢你。”他没说话,笑了笑帮她打开袋子,递到她没打针的手里,牛奶打开盖子凉上。在打针的手边放上一块洁白整齐的方手帕。洛洛笑着看着他的手帕,很喜欢很惊讶的表情,“这个纸巾横行的年代,极少有人使用手帕,你好特别。”他笑了笑,露出脸颊性感的褶子。

    说完她开始大口吃饭,两分钟解决掉了包子,“你不吃饭吗?”她说话的声音比刚才大一些了,也许因为吃饱了力气大一些了。“我在公司吃过了。”他笑了笑,从椅背上抬了抬身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好。

    “你叫什么名字?”他很温和的问道,像是一个父亲同女儿说话的姿态。

    “我叫洛洛,谢谢你救了我。”

    他并未理会她的感谢,直接问她:“你不舒服怎么还往外跑?这样很危险。”

    “我每个周五晚上都去做家教,今天本想请假不去的,可是家长说孩子明天考试,叫我去了就算坐在旁边看着她写作业也行,那个小女孩的家长很忙,没有时间管孩子,反正只有一小时,我就去了,走的急忘了吃饭,回学校的时候……”

    他听着听着笑起来,“你怎么能忘了吃饭,真是个好孩子。”他说这话的时候丝毫没有令人感到讽刺,“你上大几了?”

    “大一。”洛洛伸出一根手指说。

    “你肯定是学英文的,或者学舞蹈的。”他歪着头皱了皱眉。

    “不,我是中文系的,不过我选修西方芭蕾和现代舞。”她谈到自己的专业,显得开朗起来,不自觉的挺了挺腰板。

    “我叫林丹青,很高兴认识你,这是我的电话,你毕业后可以到我公司工作。”洛洛张着嘴巴看着自己,高兴的接过名片。

    ……

    后来,丹青渐渐知道了洛洛出身贫寒,高中是依靠奖学金加上自己的稿费读下来的,大学更是一边打工赚钱一边读书,洗碗工、家教、歌手、微商、模特、论文枪手……她都做过,有人以为她为了锻炼自己,其实她更多的是迫于生计。

    大二的时候,她已经在认真筛选后,精简工作,留下最赚钱几个兼职,其余时间都泡在图书馆里,大二下学期,她和丹青走到一起,回想他们在一起的一年,除了“小莱”,他们之间都是快乐的,从来没有过争吵。

    有人说,“人痛苦的本源,就是你善良或者邪恶的不彻底。”洛洛知道小莱的时候,也犹豫过,但爱情里的小女生,哪里顾得了那么多,直到自己尝试了、心痛了,才知道回头已经晚了,可是丹青不知道,洛洛从未后悔跟了他。(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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