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关了就是等灯明,梦醒了就是等梦来。
入了冬,却怎样都再怀念不起盛夏时候如瓮的睡意,像是随着岁月的流转,连睡意这种东西都和时间和太阳的温度那般会被遗忘在某个转过身的街边。
在祖父母家住了一些日子,偷着放了一只最爱的小猫进暖气屋里,丢了它的兄弟姐妹和老母在天寒地冻里蜷缩在院子里的破沙发上。
这只猫是这一代四只里最瘦最小却似乎是最通人情的一只。它和我往常时候所理解的猫们不同。我向来以为猫们都与女人相似,对你所能够给予的事物抱有热情,当你不再具有那种给予之能力的时候,它们便各散他处,去找寻它们想要的事物,也许是一箪食,也许是一只同样充满渴望的异性。
它不一样,和我先前所相熟的所有的猫都不同。我这一生是有经历过有很多不同猫的岁月。它们的外形迥异,彼此区别分明,以至于我怀里最珍爱的那一只从来没有什么外在的规律之可言。
也许是它们都足够安静,又足够快活吧。默不作声地走脚下的路,在和你相互交流时候又能够准确地表达出来它想要的一切。它的瞳孔和一般的猫一样会在白天像是一把利剑,但在我面前,它却总那么柔和,那双眼睛有些爱笑,有些会说话。
公园的湖水结了薄冰的时候,我带着那猫去泛舟,我松开它的禁锢,让它自由,可它也无处跑去,只得坐在船头与我相望。远处的桥露出了钢筋,我有些想看它从中间断裂开来砸进水里;岸边的老太爷们在唱着当地的戏曲,二胡声越过小山丘来得像一阵不绝的风。我居然想起和别人在玄武湖划船时候的样子,我打开音乐,那边的太阳似乎是快要落了,只是空气污染得有些严重看不到天空的轮廓。
我有些想把它弄丢,然后经历一次失去,再试着找回它。我知道的,如果一旦人们被时运的洪流推开,或许就很难再次相见了吧。可我想我还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弄丢它,或许它只会被我心爱一时,或许它寿终正寝之时我仍旧青春年华,或许它明天会变得暴戾春天会披露出它最真的性情,但我还是决定不那么任性,好好去做我此刻想做的事情。出于真心。
温室就是易困,暖房就当酣眠。这个冬天有些明亮,有些冷。我口中融化过酒精,手中握过女孩子的手,双臂曾与他人紧紧相拥,我看过对方的眼睛,想确认出一些想确认的事项。
不久之后,如果我失去了我的猫,那你可以陪着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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