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秃秃的树木成行地站在马路的两旁,虽然两棵树之间的间隔不远,可还是难以跨过那微小的隔膜。如果叶子还在,树们可能会借助叶子的繁茂,在风的助力下,来一次偶尔心灵的接触吧。那没了叶子的装饰和陪伴,枝干也显出了它原本的模样,弯弯曲曲,实质皱皱巴巴,完全没有满树绿叶时的好看,如果有树叶在的话,它本不必如此,它可以安安心心地躲在树叶下,仗着世人的目光不会投以它而不用把那些不堪都暴露出来,如果可以不掩饰,那又何必如此,把这样不好的一面展现出来。
今年的冬天异常的寒冷,温度一直在零上的几度和零下的几度徘徊,温差从没超过五摄氏度,也老爱下雨。下雨可以让人变得很悲伤,伞无意间就成为了你唯一还在身旁的朋友了。我讨厌冬天下雨,如果冬天和下雨连接在一起,会变得很悲伤。可我喜欢冬天和下雨。
我常常会很失落,在学校的时候看见同班同学勾肩搭背地一起去玩,我总是在座位上坐着,偶尔投以羡慕的目光,真的只是偶尔,我也不是很羡慕有很多人一起玩时的欢乐场景,但要你整天就在下课睡觉,上课也睡觉两个日常间游来游去,所以如果有人来跟我说话,或者问我什么,我总是会笑,为数不多的出去活动,我也是很活波的样子,我在尽心尽力地给身边人塑造一个我是一个很乐观,不谙世事,不懂冷暖的积极上进的形象,整天都在假装,对于一个并非专业演员的我来说,不是件低难度的事。没有人知道,其实我是个丧到骨子里的人,在环境和周围事物的刺激下,脑海里会产生一个轻生,不想再继续活下去的念头,行为也时时会失控,我还在努力地控制着,不让别人察觉到一丝端倪。度娘把这种情况称为:微笑抑郁症。
我不止一次上网去搜索跟这些相关的东西,得来的答案都大同小异。当我第一次看到“微笑抑郁症”这五个大字时,还轻笑了一下,嘲笑自己矫情,心里想: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会有抑郁症。但是关于后来,事实已经不允许我有反驳的理由,我的确交上了人生第一次来的这种原以为和我八竿子打不着的疾病朋友,我想拼命地推开它,它却在我的愈发抗拒中和我更为亲近。
有一次在学校,我跟我为数不多的朋友开玩笑似的说:“哎,如果我说我有抑郁症你信吗?”听我说了这句半真半假的话,愣了一下,随即就笑了起来,真的把它当做是一个普通的玩笑话来听:“别逗了你,这事要是放别人身上,我肯定信,但是你,我可一点都不信,瞅你每天那笑得没心没肺的样子,感觉世界末日了你都可以继续笑的那种。再说了书上可还说抑郁的人通常都会失眠,你每天都来学校睡觉,睡神的称号可不是浪得虚名哈!”是啊,书上说的是这样,那我何尝又不是这样呢?晚上我是一个永远清醒的人,白天我是一个永远沉睡的人,没有人知道,我只有在有很多人的地方才能睡着,那样才能感觉到自己是从来都没有被抛弃过一样。
微笑抑郁症患者白天在人群中就好比有叶子的树,在微笑的掩盖下肆意妄为,因为有了一面如果自己不想摘掉的面具来遮挡,就永远没有人会看清你的脸更没办法看清你的心。
直至今天,我依然还在那个漩涡里挣扎,可我依然还在一个人努力地拼搏着,我努力地压抑异样的情绪,白天还是戴着我活泼可爱的面具,但我更惧怕把我的负能量给身边的人,更害怕我刚刚走进嬉笑的人群,他们却因为我的到来而不再快乐。
纵然我一个人孤军奋战的样子很狼狈,努力地托住面具的手很累,但如果要我摘下伪笑的面具,就像小丑卸下浓妆不再能使人快乐时,那会更让我进退两难。
我想跟自己讲,你既然每天都在投以别人的微笑,在努力地让心晒到阳光,那为什么不发自内心的微笑一次,真正阳光一次呢?
是因为要做到“心若向阳,无畏悲伤。”也是真的不容易。不过没关系,因为我也一直还在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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