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不怎么热爱老家,偶尔还把监利两个字读错。总觉得人的理想应该是逃离家乡,去外地生根发芽。然后荣归故里。
后来发现人很渺小。能力再大也很渺小。在绝对实力面前。一个普通的小镇青年除了奋斗,只剩下人生苦短。
其实,也没什么问题。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很多人都想去看。看完了有的人继续往前走,有的人选择回头。
我回头了。
回乡。对于受过教育的人而言。无疑,偶尔,略微会有一些受挫。这种挫,大多来自外界的指点和探寻。毕竟,没有荣归却回了故里。小镇容得下你的童年回忆,容得下你满腔期许,却极少能接纳一个普通人的普通认命。村头鲜少出门的三姑六婆多了一个讨论的话题,村里说亲媒婆又预增了一个空位。只有村头的猫咪不在乎谁来谁往,它们只爱晒太阳。
无可厚非,我也不在意。生活,本就是这么无聊中加一点调料。甚至,长久之后,闲话成了一种生活调剂。而我,在村里四处听闲话。
像我妈这种年纪的女人分好几种,我妈这种老实本分的,工作时工作,不工作时刷手机。偶尔社交,但是似乎精力不足,她时常更喜欢独自待着。偶尔隔壁的婶子们过来找她聊天,喝喝茶也能打发几个小时。而这些婶子们里又分出好几类型。每次一见面就笑着找我妈聊天的李婶,每天的话题都不一样。但是每次都是笑着就把别人的事抖搂出来了。我妈常说,只要你李婶上午知道的事,别人中午就会知道。哎,就是这么着急,事不过晌午,喇叭要开张。其实李婶家里条件不错,老公早年经商,算是村里大户有钱人,早早他们家洋楼最先盖起来,她一辈子没上过班,不像很多人每天都要为生计奔劳。我妈年轻的时候在厂里上班,一个月才几十块钱的收益。还要掰着手指过日子。所以那个时代,她的确会被同龄人羡慕。甚至觉得她是个享福的命,生了两个儿子,什么都不用操心,蹭老公的光就好了,可偏偏是这么个人,好菜不舍的吃,一分钱掰成两次用,就因为为人太过小气,生生把自己的大儿媳妇气走了,挑人家吃喝用度,加上她儿子也不争气爱玩不顾家,不到两年,大儿媳妇生了个儿子就同她儿子离了婚。她倒是消沉了一段时间,但是不久又恢复原样。偶尔见她老公指着她的鼻子说她做菜不晓得多买点菜,她气急败坏的样子。就知道她一点没变。还是那个不舍的吃喝用度,还爱占人便宜的李婶。
“也不晓得这挣得百来万家底做什么,有钱不晓得用,真是想不通。”说这个话的是紧挨她住的邻居翠婶。都说远亲不如近邻,但是一旦有了攀比,邻居也有距离。翠婶个头小小的,一米六的个子,瓜子脸,看得出年轻的时候是个美女。早年翠婶老公在村里当过村长,是实实在在风光过的,她向来人有些傲气,别人有的,她向来看不上。那时候村里人连电视都不怎么普及的时候,她家就有了,小洋楼也盖的比别人漂亮,就连平日里见不到的小蛋糕,在他们家里也是寻常可见的东西。记得小时候父母上班把我和姐姐放在他们家里同他们家的女儿一起玩。她女儿拿着蛋糕一个人吃,隔着老远把我和我姐馋的够呛。现在想来都记忆犹新。
不过后来,因为贪了村里的钱,他老公被撤职了。她也从村长夫人变成了普通人。但即便如此,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儿大。后来他们通过自己的人脉关系,两口子开起了小饭馆,偶尔一些干部领导想吃点什么,也都会到他们家去。
翠婶即便落下神坛,也仍旧抵挡不住她周身的傲气,偶尔闲聊几句,也会把顺便踩几句她看不顺眼的几个人。
红婶就是她看不顺的其中之一。也是她的妯娌。
都说兄弟关系好不好,就看妯娌处的融不融洽。
想来,并不融洽。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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