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发生在那个流水潺潺,不知忧伤的秋天。
小银子是我童年时的伙伴,我们是两个惺惺相惜的挚友。
小银子家孩子多,7个。老大是哥哥,余下的是姊妹,她排老四,不上不下的位置。大人们没工夫管她,任由姐姐们看管。有一年秋天二姐带着她去地里找扒苞米的妈妈,右边的眼睛扎在了玉米茬上,孩子小,当时也不知道说,看东西模糊,后来才知道眼睛受了伤,但从外观上看不出有任何的异样。
我是家里的老大,身下有妹妹和弟弟。由于爸爸自小过继给五爷家,生活在城郊,他们那里种菜。父亲没干过大地里的农活,干农活不很在行,所以家里的活计特别多,我常常被琐事缠着,苦恼着。我们两个同年生的,她比我大七个月。不知什么时候起,我们变得越来越亲近。
印象中,她们家门前有一条小河。每天放学或者星期天就会到小河里去玩。在小河的附近,有一块她家的地,她妈妈栽了秧歌,我们的任务是将这些小苗浇水,浇完了,就可以玩。那时候天很蓝。后来我们家地里开始种辣椒。放学后,每天都要去将红的辣椒剪下来,一下子忙了起来,聚少离多,只有上下学才会见,偶尔她也会去地里帮我。
初中一年级第一学期的秋天,我得了扁桃体炎,嗓子不能说话,脖子也变得肿大起来。后来发烧,住进了镇上的医院。打吊针,每天一个,打了两天,没钱了,回家了。很长一段时间后,发现我说话声音沙哑,然后就变得不愿意说话了。变得自卑了,我和小银子在小河边坐着,流眼泪。我们两个都成了有缺欠的人,我们俩把手握在一起,彼此心疼着、温暖着。
初二刚要开学的那个假期,听妈妈说小银子不念书了。我跑去找她,她正在厨房里烧火,脸色蜡黄,眼神暗淡,我第一次心很疼。为我们未知的命运。我们去小河边坐着,因为她哥哥要结婚,要彩礼,拿不出学费来去供她上学了,那一天太阳落山了,飘了满地的落叶,我们才回家。
那一年的开学,她就去队里挣工分了。我们的人生第一次错开了。我们聚在一起最多的时候,就是晚上我有机会去她家,有时会睡在那里,我们躺在被窝里说话。约定就像门前那条小河,不管遭遇什么,都要蜿蜒流向远方,实现理想。我考上中师那年,通知书迟迟不到,屯子里的人,也开始风言风语的传,白考了,也有人说,一个女孩子供出去也是人家的人,父亲也开始动摇,根本没有准备我上学的钱和东西,我的情绪跌落到了谷底。小银子说:“不用怕,我去沈阳的砖厂里打工,接济我读书,人生不能就这样毁了。“”那时候,我深刻的意识到我的人生和她纠缠捆绑在一起了,我们是一辈子的朋友。那一年的秋天,我收到了小银子从沈阳寄回的100元钱。
今天我们都已经到了大不惑的人生之秋。回想这半生,唯有这个人值得我一生珍惜,我们的友谊值得我一生珍藏,每每回想,这些连缀的的小事,虽然有悲伤,但让我觉得这一生很是温暖。我小心的将我们的过往整理、折叠、打包,珍藏在心灵最深处,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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