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张总,你看这……”南小云摸了摸鼻子,“我不是也为公司做了不少贡献嘛。”
“如果你的那些文案也算贡献的话,我放个屁能不能立个牌坊?”
“能,谁说不能呢,只要您老人家开心,建个纪念碑都行。”
南小云失业了,理由是拍马屁,南小云觉得这理由是在放屁。
我呸,谁稀罕那破工作。
幸好还有床,床是人生最好的伴侣,它总在人最困难的时候不离不弃。
“小云啊,上上上个月的房租,还有所有的水电费,宽带费,煤气费……”
于是南小云失去了他的床。
但是,人生不光有钱和床,还有爱情和远方。
五分钟后,南小云终于如愿成为一个三无产品——没工作没床没女票。
一个小时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南小云生无可恋,计划着可以去远方了。
上吊的绳子,挂在了歪脖子树上。
可怜的是,南小云并不知道上吊的标准作业流程。
跳啊跳,腿太短,上不去。
南小云终于体会到欲死不能的快感了。
“喂,你能不能快点啊,上吊都不会。”
“Who? Who is there? ”南小云吓了一跳,歇斯底里地喊道,四周根本没人呀!
“别扯你那个破英语了,我是鬼。”
今天连鬼都见着了,真见鬼了。
“你还死不死啊?”
“我死关你什么事?”
“你身子,我要了。”
南小云不自觉地拉紧了领口。
“有什么好挡的,你那小身板本姑娘才看不上呢。”
“你是女的?”
“你是聋子吗?”
“你怎么死的?”
“你这人怎么那么烦啊。”
…………
就这样,“聊”了一个下午。
鬼叫楚晓钰,失恋了,失业了,喝了一夜的酒,结果第二天发现自己飘起来了。
“我好像还比你惨一些,我还活着。”南小云有点得意。
“你那是蠢,总有一天你会蠢死的,上吊要搬个凳子都不知道。”
“鬼差来了,你身子借我一下。”楚晓钰突然慌张起来。
南小云还没听明白,突然感到有什么钻到心里,接着身子就不受控制了。鬼上身了?
手不受控制地扇了自己一巴掌。南小云听到耳边有轻笑声。
南小云炸毛了。
喂,这是我的手,啊,不要拔毛啊……啊,不要动那里……
鬼差一脸嫌弃地看着南小云,没想到人间已经有此等变态。
“你不死了?”
“你什么时候出来?”
“我带你去租房子。”
接着,南小云看着自己的身子动了起来。
“辛辛苦苦养你二十几年,养了个白眼狼。”南小云恨不得打自己的身子一巴掌。
“啪!”
“你打我干嘛?”
“你不是想要打自己一巴掌吗?我帮你呀。你想什么我全都知道哦。”
楚晓钰领着南小云来到一间闹鬼的屋子。房东正愁房子租不出去,当即同意低价租给了南小云。
“你怕不怕?”
“不怕。”
“这是我以前住的。”
“……”
“你不去死了吗?”
“我觉得我还可以活下去,如果做鬼像你那样失败,还不如做人呢。”
于是南小云被一根飞来的鸡毛掸子打得一地鸡毛。
白天,南小云出去找工作,楚晓钰就躲在南小云的身子里睡觉。
晚上,南小云躺在床上睡觉,楚晓钰就各种装神弄鬼吓他——当然不用装,就是鬼。
南小云遇到不会的,楚晓钰就教南小云做,一边骂他蠢。
晚上,两人会一起看书,一起看电影,看着看着就躺一块去了。
楚晓钰会在晚上的时候变成人,一人一鬼偶尔也会谈谈心,不过大多数时候是在打架。
南小云还英雄救美了一回,不过却拒绝了美女的以身相许,其实他当时不想拒绝来着,楚晓钰一脸无辜地对他说:我又不是百合。
工作业绩也越来越好,但没南小云什么事。
工作对南小云来说,不过是换个地方睡觉。
据说有人亲眼目睹了南小云一边睡觉一边打字。
南小云永远不会告诉他们只能睡觉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身子经常不归自己管。
就这样,过了一年。
为了庆祝人鬼“和谐共处”一年,他们去了全市最浪漫的酒店。
周围是卿卿我我的小情侣,南小云一人一张桌子。
服务员看着都尴尬。
“兄台口如弓角,唇似珠红,有小贵之相。只是眉间一点黑,时日已长,印堂已黑不可观,近日可有恶鬼缠身?”迎面走来一个算命模样的老头,“在下学艺不精,可否为先生算上一卦?”
南小云能感到身子里另一个人在害怕。
“我很好,不用,再见。”
看着南小云的背影,算命的不可思议道:“怪事,若能随意进出一个人的身子,此鬼应有极高的修行,可这鬼,不过是普通的小鬼。”
世界上有两种捉鬼人,一种人驱逐恶鬼,为人消灾。一种无论好鬼恶鬼,一律散其魂魄,以收其精华。那个算命的,是后者。
南小云听得一愣一愣的。“我会保护你的。”
半夜,南小云一觉醒来,看见楚晓钰正在旁边哭。
这是南小云第一次看见楚晓钰哭。
“小云,你知道吗,你的印堂发黑。”
“知道啊,那个算命的说了。”
“你睡吧。”
“我想抱抱你。”
楚晓钰的身子一直是凉的,但今晚凉的可怕。
早晨,没有飞来的扫帚,没有从天而降的鸡毛掸子。南小云感到一阵恐惧。
“小鬼?你在吗?”
“哓钰?你在吗?”
小云,再见,原谅我的贪心,害你这么久。
留在桌上的纸条。
没有了楚晓钰的南小云再一次浑浑噩噩。
“你丢了魂啦?”
“恩,丢了一个。”
南小云疯了。
南小云感到心慌,喘不过气。
他感到了楚晓钰。
“她出事了。”
“谁啊?”同事问。
“我的魂,”
南小云的腿像开了导航一样,只顾着往前跑。
蓦地,停住了,站在眼前的是那个算命的。
“先生气色不错,容光焕发,需要小道算一卦吗?”
“把她给我。”
“小朋友,你难道不知道她在吸食你的阳气吗?”
南小云伸手,掐住了道士的脖子。
“小伙子,暴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把她给我。”
“她的三魂七魄已散尽,小道我也无能为力。”
算命的甩开南小云的手,南小云一个踉跄。
“就你这小身板。”
南小云失魂落魄地走着,走到霓虹初上后,南小云迷路了。
歪脖子树,绳子还在那里。
南小云坐在树下,头埋在腿间。
“小朋友,上吊是要凳子的。”
南小云跪了下来,头重重地砸在地上。
“我求你了。”
“你这样做,可是要下地狱的。”
“一命换一命吧。你收了我的魂吧,放了她的。”
“当真如此?你可想好了?你这样做为了什么?”
“我爱她。”
“……”
“起来啦,二货。”
清晨的山风,撩拨着惆怅的心。
楚晓玉正一脸坏坏地看着他。
“你可向我表白了哦,你可要对人家负责哟。”
“别发愣了,诶,你怎么那么蠢啊,我怎么会喜欢你这二货。”
“喂,你还好吧?”
“本姑娘会是那么容易魂飞魄散的?”楚晓钰得意地看着南小云,指了指瘫在地上的道士。
姑奶奶我是地府头号通缉犯,那个道士是地府头号恐怖分子。
据说他曾经把阎王的小妾给收了。
那天,牛头马面正在抓我,然后他抓住了我,接着牛头马面发现了他,于是他们就打起来了。
然后我就逃了。
趁他虚弱的时候,鬼上身了!
姑奶奶厉不厉害?
本来想搞个恶作剧,哪里知道你这个二货还表白了!
楚晓钰敲了一下南小云的头。
“看,这是一个泥人。”
楚晓钰拿着一块泥巴。
“这明明是块泥球。”
“我说是泥人就是泥人!”
南小云又被敲了一下。
“来,吹一口气。”
南小云凑过嘴去。
“啊你干嘛戳我!啊血!我晕血啊!”
血滴在泥人上,泥人便消失了。
而楚晓钰,不再是半透明了。
“不哭不哭啊,我来补偿你一下。”
南小云看着扑上来的红唇,羞耻的闭上了眼睛。
————
“泥人跟真人有什么不同吗?”南小云趴在床上,对着楚晓钰的耳朵吹气,含着几根垂下来的秀发,吃吃地咬着。
“一直到你死,我还是这个样子。”楚晓钰眯着眼睛回答道,“你这是在引狼你知道吗?”
“还有呢?”
“你再也不用担心我问你先救我还是你妈了。”
“为啥呀?”
“我怕水。”楚晓钰突然用力,狠狠的将南小云反压在床上。
啊又被反撩了。
“啊。你慢点!啊,不要碰那!啊啊啊啊……”
E-N-D
2016.8.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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