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二点,把指间渡友人们本周的哲学梳理文章都看了看,苦思冥想,依旧不知道自己该写什么?
我问自己,深夜十二点,对我而言,意味着什么?时间,对我而言意味着什么?
如果从牛顿时间观的角度说,深夜十二点的时间与我毫无关联,与任何人都毫无关联。不管你睡着,还是醒着,是玩着手机,还是想着文字,它都独立于人而存在,它是我手机右上角不断变化的数字,是犇犇房间里闹钟的不断嘀嗒,是一个真实的实体,它像孔子看到的黄河水一样,缓缓流动,不管不顾,一去不复返。而我,在时间里的每一分苦思冥想,其实都是在对时间的消耗与浪费,时不待我,消失的时间催生着我的焦虑,我在时间的骄傲里迷失了卑微的自己。
对,这应该是牛顿的时间观,这也是我们绝大多数人对于时间的理解。
换作爱因斯坦的时间观会怎么说?我不太懂,对于相对论和量子力学的知识,我还不及小犇犇知识的零头,我长满文字杂草的大脑从来都容不下太深奥的理科知识。
大概是这样。爱因斯坦观的时间依旧不属于我,它不属于任何一个人,却又不再那么高高在上,它是一个场域,它开始和我们有了更多关联。当我苦思冥想、毫无所获时,时间仿佛也进入低谷,缓缓流动,可是当我一旦进入写作、开始飞速敲字时,时间好像也随着情绪的变化加快了脚步。半小时前,我曾经关注的手机右上角的时间——漫长得仿佛停滞的时间,突然变得更快,不断飞向我申请交“作业”的时间界点(凌晨一点)。时间被撞击,被解构,有人说这样的时间没有现在,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一切都是模糊的,时间并没有流逝,因为深夜十二点本身就不存在,存在的只是深夜十二点发生了什么——我在苦思冥想着怎么写文章而已。
康德呢?康德会说什么?
康德说,时间并非独立于我存在的实体,也不是独立于我存在的一个场域,它是并不独立于我的形式和条件,属于我的先天感性方式。深夜十二点,这样一个时间的断点是否有意义?没有,只有连续的时间才能帮助我把握这个世界,才能烙上我生命的印记。也只有持续的时间,能帮我整理这段时间里杂多的直观现象,才能为我认识此刻这个世界提供条件,才能有能力把我看不到的先天范畴和此刻经受的后天经验做好链接,才能使我既能感受到世界的变化,又能联通内在的感觉,助我省思,助我文字。如果没有主体的我,如果不是我关注到了凌晨的时间,如果不是我此刻期望把握这个世界,思考此刻写文章的意义,那时间将没有意义。我的时间因我而存在。——那已经熟睡的人呢?
海德格尔又会怎么说?
海德格尔或许会说,此刻,不止是我的时间因我而存在,而我也是时间性的存在。此刻的我,我的此在——罪过,“此在”并非这么简单的解释——在眺望着我的存在(我朝向的那个我),我写文章的意义正是在于奔向那个我,所以此刻的我正踏入时间的河流,向我渴望的那个我游去,我因此也感受到了时间的意义。这种感受,确实让我感觉到了自己生命的崇高——哪怕凌晨一点,众神睡去,我还在敲打文字(此处可以添加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因为过去的时间,我走到了现在,因为现在的时间,我连接了未来,而这些时间,只有在我明确了我的起点与终点时,才能真正产生超越的意义;只有在我懂得了时间的有限时,我的生命才有了力量。然而,绝大多数时候,我是遗忘了时间的,我找不见我存在的方向,我遗忘了时间的有限,我在时间里沉沦——时间,并不向每一个生物的人展开,它只让沉思的人在超越中展示生命的最大潜能。
深夜十二点的我,是过去时间里的我的累积——如果没有指间渡,如果没有谌洪果老师带着我们共读康德,如果上周我已提前完成写作,如果我没有选择面对今夜的深夜十二点——不会有此刻的我,而因为此刻的我,将有了我的生命里新故事的形成,新岁月的塑造,它必将影响未来里那个一直独一无二的我,我在时间里。至少此刻,我在时间里,我感受到了时间的危机,感受到了生命的力量。这样的时间,才会追问生命的意义。而追索生命的意义,才能让我们更有价值地活下去。
或许,明早,我又遗忘了时间,遗忘了昨夜的深夜十二点,继续沉沦。
发表一番关于时间的呓语,时间已经指向凌晨一点十五分。文章里定有理解的错见,期望友人们帮忙更正。
正准备停笔,转念又想,这篇呓语还是太轻描淡写了,没有对时间疼痛的领悟,怎么能真正懂得时间的本质?毕竟今日只为完成一文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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