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走出公司,伫立于黑夜之中,我才真正的感觉到了什么叫做茫然,一阵骚动在心里转了一下。
我的未来在哪里?再熬多久可以不用这么拼了?
一切没有答案,我能够做的只有做好自己的工作,期待着自己能够有所谓的成长,薪资一点一点提高。手上的钱多了也许就可以不用这么拼了。
走下楼梯,我和在楼下抽烟的两个保安打了一个招呼,他们两个是夜班。虽夜里基本上没啥事,但熬夜并非一件轻松的事,对身体也不是什么好事。
“和他们比起来,我做的至少是一份有那么丁点技术含量的工作,有那么一点对未来的期望,他们呢?深夜里熬夜会对他们的生活有帮助吗?留下的只有那并不高的一份薪水吧?”
我自问着,与此同时缓缓走到了停放自行车的地方,八公里多的路程,三百多块钱的小脚踏车,四十多分钟的骑行,每天上下班的日常。
“我的车座呢?”
“这年头还有偷车座的?折叠车的车座很好偷?是的!”
我在心里自问自答,出乎我意料,原本应该令我生气的事,我居然一丁点都不气,相反我笑了,伴随而来的是一种莫名的兴奋、新奇感,一身的疲惫感也在那一瞬间散去了,仿佛那只因让我看到了一成不变的下班生活有了改变。
看着小车,我并没有经过太多的犹豫,解开钥匙,踏上脚踏板直奔租住的地方而去。
原本,我也站着骑过车,或者说骑车的过程中站起来一会儿,不仅能够提一些速度,还可以使屁股离开车座一会儿,对于长时间骑行来说也是一种放松。
但之前的站着骑车都是短暂的,没骑三分钟,我就明显感觉到退步在微微发酸。
既然已经出来了,已经选择了,我就没有道理把车再骑回去了!
一路上,穿梭在稀落的人群中,我不清楚是否有人注意到我,有人注意到我骑着一辆没有车座的车,不知道有人看到后会在背后说些什么?
骑到一个三岔路口的位置,前方两辆“亲密接触”了的轿车打着双闪,两个男子在车外进行着交涉,从表情上来看两人对事故的谈判并未发生冲突,或者两人还未谈到实质性的责任与赔偿问题上。
由于两辆车停放在了三岔路口近乎正中央位置,再加上车道并不宽,压了一些三个方向的来车,我所要直行的方向,粗略来看压了十多辆了,还好我是小自行车只要有缝就可以钻过去。
半推半骑地穿过事故路段,我回头看了一眼,压的车又多了几辆,有些车主已经试图掉头找寻其他的路了。
“还好,这是深夜,若是早高峰期,这样的一个事故,不知会有多少人要迟到了!”
“为何事故双方不在协商后将车开到相对不碍事的地方,哪怕是路边,也不会一下子堵上三条车道。”
“也许,我没有车,并不了解事故的处理过程。”
“不知这个事故要堵多久,会不会有司机在堵车中犯困睡着了啊?”
自语之际,我已经骑出去一百多米远,猛地一抬头,前面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坑,急忙一转车身猛地一晃,险些摔倒。
“骑车走私还真是一件挺危险的事啊!”
“也是,走路时玩手机和走私也都挺危险的,开车过程中就更不用说了吧!”
我决定让自己不再去多想一些有的没的,加力蹬了脚踏板一下。骑到这个时候两条腿已经明显感觉到酸痛了。
又穿过一个路口,我并线到了一条临河的小路,不知为何,在北京这样的国际化大都市,这条小路连路灯都没有,只能靠着路边建筑物投射出来的模糊灯光摸索着前行。
再小路上骑了十来分钟,我租住小区的灯光能够看到了,我心想着终于快熬到了。
兴奋之际,我看到河边的石台上坐着一个人,她的身边放着一个酒瓶状的物品。
“这么晚了,不会是想不开吧?”
我缓缓地从她身边骑过去,内心却做着激烈地斗争,我到底要不要上前去问一下呢?
走出去有三十来米,我最终决定上前去问下,若是真的由于我没有去管,明天早晨见到不该见到的“新闻”,我觉得我会后悔一辈子。
我掉头缓慢骑到她身旁,将车停在她的身边。
感觉到有人走近,她朝我的方向看来,我略显尴尬的一笑,问道:“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回家啊?”
“这么晚了,你怎么也还在外面,刚下班吗?北京就是这样的一个城市,拼搏却又让人看不到希望,我们又仍旧需要没日没夜的拼搏下去。”
我仍旧一脸尴尬,挠了挠头发道:“你不会想不开吧?我觉得活着……”
我的话还未说完,她便做了一个打住的动作,道:“你放心,我没有那么想不开,也很怕死,很珍惜自己的生命。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去吧,我也该回去了。”
说着,她缓缓地站起身,顺势将身旁的酒瓶扔到了河里。
我想说“乱扔垃圾不好”,但那显然不是这样场景该说的话。
“你住在哪里?我送你一程?”我礼貌地问了一句。
她看了看我缺少车座的自行车,摇了摇头道:“你自己都骑不稳吧。我就在对面的小区,走两步就到了。你有女朋友吗?”
“没……没有!”我一下子居然紧张了起来,她却是一笑道:“曾有一个和你很像的人在我身边守候了有十年,我却一直没有发觉他为我的付出。直到他离开了,我才发觉他是那样的不可替代,那样的理解我包容我,默默地为我付出着他所能够给予我的全部。”
说完,她转身朝着她的方向走去。
“喜欢的话,你可以去找他,争取他!”我大喊道。
“他死了,今天是他的忌日!”她挥着手,背影渐渐消失在夜幕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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