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一个人的远方

4.一个人的远方

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姑娘。
大爱五毒俱全的好姑娘。
五毒俱全的姑娘最动人：
独立的价值观。独立的思辨能力。
独特的生活方式。独特的人格魅力。
还有爱读书。
你身旁有没有这样的姑娘？
兰之猗猗，幽幽其香，五毒俱全，独来独往。
她莅临这个世界，仿佛身负某种神秘的使命一样。
                                                                                                                    ——大冰

                             

                                — 01.—

听闻姑娘曾一个人坐了长达32个小时的火车，途中没吃一口干粮，倒是喝了半瓶矿泉水，还是500毫升的那种。当然，更重要的是这姑娘途中没去一趟厕所，硬憋着，憋了32个小时。

我问姑娘是何等功力造就如此之高的成就，姑娘波澜不惊道，你去请教下度娘，日后便再也不会幻想在铁轨拍照了。于是听话的我特意去请教了一下度娘，确实学到了很多。

话说姑娘是何许人也？答曰：唯夏禾是也。

认识夏禾，是在大学期间。犹记得开学报道那天，她留着柔滑的齐腰长发，穿着一件白衬衫，外加一个及膝小灰裙。朝气蓬勃的脸，特别爱说话，从宿舍第一次集体坐到餐厅，她便开始喋喋不休，顺便还不忘把自己碗里的分给其他人吃。就算是在开班会自我介绍这样的环节，她都会毫无顾忌地说出我腿毛特长这样幽默的话来。

她说，她要做全班所有女生的男朋友，以后有事可以找她帮忙，一定尽力而为……她还说了什么，我记不清了，只记得那天她博得大家的一片欢声，在这片欢声里，我仿佛能看到她坚定的眼神。

夏禾是活泼好动的，喜欢交朋友，从小到大的经历也使她变得更加独立自主。而我“内敛”的性格注定会成为全宿舍最沉默的那一个，因此夏禾说我高冷，说对我第一印象极差，觉得我在装逼，其实我只是不太愿意表达，生就一张“生人勿近”的脸，对很多事情都没有热情。嗯，怪我喽？！

对！怪我，怪我太固执，怪我太冷漠。这一点倒是同夏禾有些相像，两个金牛座的人遇到一块，谁都不肯退让一步，两个人明白都在为对方考虑，可偏偏剑走偏锋，说话带刺，让彼此都下不来台。

夏禾曾和我有过一次矛盾，这矛盾的来源有些狗血。自从大二分了不同的专业，我和夏禾在一起的时间除了吃饭，就是相约一起去自习室。某个晚上她找我聊天，吐槽着新班级的混乱，说到自己一个人上课状态极差，而我这臭嘴实在讲不出什么好听的温柔话来，一开口就放冷炮。两个人在半夜里争执着不肯入睡，吵到最后仍然没有任何结果，然后两个人埋头沉沉睡去。

其实最后沉沉睡去的那个人是我，我即便心里不舒坦，也不会同睡眠过不去。那晚我就那样安心地入梦了，夏禾却没有。到了第二天早上，两个人依旧没有说话，仿佛陌生了一样。

夏禾说，我特么挣扎纠结了一晚上，早上上课都一直走神，心不在焉，一直在想我们是不是就这样一直冷漠下去，不会和以前一样互相开着彼此的玩笑，知道彼此最深的秘密和欢喜，难过了也不会陪伴对方绕着操场一起走了……你特么还能那么开心地睡觉，认真做笔记，你对得起我么？

我努力忍着没有笑出声来，这是我们和好后第一次说话。那个主动讲和的人是夏禾，她发来一张照片，告诉我今天下午她去了敬老院，没心没肺的样子仿佛争吵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所以我格外珍惜这段情感，更珍惜这一份难得的包容。相识一场，夏禾助我良多，从发生一丁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到难以忍受的煎熬岁月，她都陪在我身边，陪我浪费时间，给我温柔也给我“巴掌”。

在我生病的时候，她体贴入微，特意买来酒精和棉签，亲手给我擦拭手心和脚心，端来热水时说一句：“嘿，快起来，该吃药了。”这话听得怎么这么别扭，我懒洋洋地坐起时，看着她忙前忙后。

在我失意难过的时候，她总能一句话点醒我。大一我心血来潮去报了一个吉他班，被骗后咬牙切齿，夏禾说钱都是挣回来的，就当长一个记性。

在我面对感情犹豫不定时，她一句话就让我丢盔卸甲，然后再灰头土脸地告诉她我获得了自由。在我考试失败时，她总能时刻提醒我认真学习，不要浪费时间。

她就像一个斗士，精神抖擞，替我开道。她为我做的事情太多，我还没有特别真诚地对她说一句谢谢，她总说不需要。

4.一个人的远方

                              — 02.—

夏天的风噪的很，头顶的电风扇支支吾吾叫唤着不肯停歇，在那个小小教室里，我和夏禾正在废寝忘食、夜以继日、不辞辛劳的……复习。闷热的屋子让人郁闷地无以复加，不知是谁开了头，从相遇到相知，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后来说起未来，她说:“我以后要写一本书，就叫《一个人的远方》”

远方是何方？是心不能到达的彼岸，还是脚下最久远的坐标，亦或是看似触手可及却遥不可及的一个影子。

我想，越是把生活分析剥离透彻的人越容易难过，夏禾就是这样一个看似无坚不摧却又柔软地让人心疼的女生。

认识南生的时候，夏禾初一。一场无心的课间闹剧，却让两个人的心悄悄靠近。这个无论是在寒冷的冬天还是炎热的夏天，都会接送自己的男生；这个在母亲重病住院时，始终如一悉心照顾自己的男生；这个在彼此抓狂生气后主动承认错误，请求自己原谅的男生，渐渐融化那堵设防的墙。

就在一切看似水到渠成的热恋期后，大厦崩塌。那一瞬，心被抽空，除了悲伤，什么都没有留下。五年的感情，说没就没，所有的爱最终都抵不过贪婪的爪牙。终究，这个男生没有给夏禾最好的爱，他甚至毁了她。

崩溃，甚至想过死。他们分分合合那么多次，每次都会因为习惯彼此的存在而重新走到一起，夏禾为他一次次放低了底线，但不可否认的是，有些裂痕一旦形成，很难愈合。那个曾想着只要够爱，就能够一直走下去，就一定能让那些喜欢用世俗给他人贴上标签的人闭嘴的姑娘一下子跌落到谷底。曾经有多肯定爱情，现在就有多讨厌。曾经那个没有任何迟疑就爱上，不计前嫌，不问后路的女孩，却在那天哭的像个疯子，像个傻子。

夏禾说：“你知道吗？最可怕的东西不是爱，而是习惯。我以为我能放下的，但每当我想起他，我的心就被狠狠的碾碎一次。我从来不愿意回答别人任何问题。他们说，你们在一起都那么长时间了，为什么分手？为什么分手？因为那些不足为外人道也的悲凉，是不值一提的。”

“你知道吗？我其实很害怕，我害怕自己以后再也不会喜欢上谁了，这个世界活得太简单了，人人一下子就爱死谁了，我有时会怕自己孤独终老，我真的很孤独，我没有大家想的那么坚强，我也想有人安慰，有人陪在身旁，有人陪我好好哭一场。和他在一起的这五年，我失去了太多，你能明白我的心情吗？”

夏禾把这些话告诉我时，带着些许哽咽。然而生活就算不容易，还是要继续过下去，哭过以后，还得笑着过。从那天起，夏禾开始了早出晚归，两点一线的忙碌生活。她觉得自己已渐渐失去了爱人的能力，直到高考结束的那个午后。

那天下午，夏禾在自家阳台上浇花，突然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进来。夏禾犹豫了片刻后按了接听键，对方沉默了几秒钟后开口道：

“考的怎么样啊？”

“还行吧，就那样。”

“嗯……你知道我是谁吗？”

“当然了，你的声音我听的出来。”

这通电话就这样草草地挂断，谁也没有再拨回去，那个许久不曾提起的名字又浮上心头，那段回忆又推涌着流出，随之流出的，还有些许怀念。

多久没见J了呢，五年了？是有点久了。思绪走的有些远了，夏禾靠着窗，窗外天空蓝的透明，今天真是一个好天气。夏禾这样想着，重新打开手机，在那个许久未曾打开的会话框里输入一句话：今天是你生日，生日快乐。

“我以为你不会再理我了。”很快，J就将消息回复了过来，夏禾想了想，好像是这样的。她和他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那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渐渐远离陌生的呢？夏禾不知道，又好像什么都明了。

那晚，他们聊了很多，从过去到未来，有些东西也正悄悄地发生改变，但迟钝的夏禾并不知情。人生在世，不管你愿不愿意，总是要和一些人发生非常深刻的关系。

为什么我们不能早一点明白，为什么和我一起面对未来的那个人不是他？她突然这样说，我突然好想哭。

“夏禾，我真的很心疼你。我时常说希望你能成为怎样怎样的人，然而这些并不是按照我的标准来约束你怎样，这是因为我觉得你配得上更好的生活。你乐观、积极，在未来一定有一个十分优秀的男孩子来疼惜你，让你依靠。你不需要改变什么，因为在我心中，你一直都是最优秀的女孩子啊。”

夏禾突然想起上次和J一起看的电影——《多啦A梦伴我同行》。在电影里，当大雄听到哆啦a梦要走的时候，他独自一人面对胖虎，即便是被打到不成人样，却依然坚持到最后，直到胖虎认输。看到这一幕的夏禾悄悄抹了把眼泪。最后，哆啦a梦走了，大雄学会了自己长大，夏禾也长大了。

夏天很快就会过去，第一时间查到夏禾高考成绩的那个人，是J。原来高考前夏禾曾在朋友圈晒过自己的准考证，有心的人却早已在办公桌上悄悄记下这一切。夏禾知道，J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花言巧语的人，他对她，纯粹又温柔。

她记得J送的栀子花，记得他们在海拔2668米的山上吹过一场最舒服的风，记得这个夏天所有美好的小细节。

初见J，是在初中的班会上。那时候的夏禾，还没有和任何人在一起，还是一个古灵精怪不肯安分的12岁女生。而J，已经是一名实习的大学生。

最后一次见面时，J转过身抱了抱夏禾。没有人知道，这个拥抱他等了六年。早在初中时代，就有同学问过J，老师，你为什么只给夏禾回信，你是不是喜欢她呀？

4.一个人的远方

                              — 03.—

立夏那天，夏禾去打了人生中的第一个耳洞。以前她曾一度鄙视这种行为，她原本以为所有一切女孩子的东西都会和她没关系，但这次她二话没说就冲进店里。她想让自己永远记住，有这么一个人，把她从过去不堪的感情生活中捞了出来，让她能够重新看到阳光，重新试着去相信爱。

夏禾已经很久没有回过家了，她总是用旅行和打工来塞满她的整个假期。因为她怕自己心软，忍不住和J见面，更怕自己再也无法去爱另一个人。她把齐腰的长发剪了，点燃一根烟时，问我抽不抽，我摇摇头，喝下了人生中的第一杯酒。

喝酒是夏禾教我的，其实这玩意儿不用教，但是骨子里不安分的我，一直想尝试宿醉，到头来却发现酒没喝几口就有了睡意。

那晚，我站在天桥上，看着车流人海，想起夏天的风吹在脸上的感觉，我站在另一边给夏禾拍照，夏禾刚好转过头来对我笑。那一刻，我突然想起大冰书里的一句话：这个世界总有人教你什么是好，那我就教你什么是坏。

夏禾早已戒了烟，酒也很少喝了。除了情商低以外，也算有了一个真心爱她的人。周围三五好友还会时不时地聚在一起吃顿火锅，也会骑着单车到处兜风，只为吃到喜爱的食物。也会互发牢骚，励志做对方的最佳损友。

如今，夏禾通过自己的努力实现了一半愿望，一个人去了远方。那么另一半暂时就让我来代替她完成吧。看着她打包好所有东西，想着另一片天空下奇怪的乡音。也好，不用再日夜兼程，不用再奔波劳累地搭乘火车，换个舒服点的，坐飞机！还能体验一下上天的感觉。再也不用想念任何人，一个人在异国他乡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受了委屈就用中文开骂吧，反正他们也听不懂多少，来年之后还是一条女汉子啊。

“就你话多，还不想念任何人，你不是人啊？”

“我不是啊，我是小仙女——”

千万心事在你眼中为我挡开。
为你，千千万万遍。

4.一个人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