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年前,焱宝儿的姥姥(我的妈妈)给我讲过一件焱宝儿小时候的趣事。
焱宝儿三岁时,我因工作原因实在无法照顾好她。当时小小的焱宝儿面临二选一,第一跟着我,幼儿园开始当留宿生,周末接回家;第二把她送到千里之外她的姥爷姥娘那里去,她可以走读。她开始选择在我身边,住宿一个月后,改变主意,坚决要求跨省转学到对她无比宠爱的姥爷姥娘那里。
焱宝儿离开我以后,我太想她了,我们每天通电话,我每两个月回去看她一次。
焱宝儿三岁半,刚到她姥爷姥娘身边不久。有一天,妈妈给焱宝儿洗衣服的时候发现,焱宝儿的口袋里有半张十元钱。当妈妈问焱宝儿另外一半在哪里,焱宝儿有很大的顾虑,支支吾吾不说。妈妈一番耐心,费了好大的功夫,才让焱宝儿明白,十元钱只有对在一起才有用,否则就废了。至于给她的十元钱,她可以自由支配。
今年暑假,我与焱宝儿晚上一起出门遛弯儿。我脑袋里突然闪过被撕成两半的十元钱。于是,我问焱宝儿,是否记得被她撕成两半的十元钱。焱宝儿说:“我当然记得。”
“那时候,你还不到四岁呀!”我很惊讶。
“那我也清楚地记得。”
焱宝儿说,那时候,她刚到姥姥姥爷那里上学。她与同学们都很陌生,同学们有好吃的不给她吃,也不与她玩,她一方面想念我难受,另一方面感到无比的孤独和失落。当时,只有王楠拿糖给她吃,有好玩的也与她一起分享。这让被孤立的焱宝儿,感受到温暖。她说,她感觉王楠太好了,她坚信王楠是世界上对她最好的朋友。
有一次,她姥姥给她十五元钱,一张五元一张十元。她花了五元钱买了糖果和辣条,与王楠一起吃。她们找到学校一个比较寂静的角落,很阔绰也很知足地一边聊天一边笑着面对面吃,不与其他任何人分享。焱宝儿说,王楠给她吃的更多,她给王楠吃的很少,所以那一次他们一起吃东西的喜悦她记得很清楚。剩余十元钱,焱宝儿舍不得花,撕成两半,她和王楠每人一半,各自小心翼翼保存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姥姥偶然间才发现焱宝儿兜里的半张十元钱。于是,焱宝儿按照姥姥要求,似懂非懂地去找王楠,问王楠那半张十元钱是否在。王楠拿的半张十元钱一直放在文具盒中,焱宝儿把自己的半张送给了王楠。
“妈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记得很清楚。”焱宝儿说完又再次向我强调。
时隔十四年,这么长时间,我对焱宝儿依然记得这件小事情的细节而惊诧。我想,这十元钱里有她孤独时光,也有她幸福时光。十元钱代表她对一份友情的看重,也代表她对朋友王楠毫无保留的感激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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