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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非得已还是精致利己

情非得已还是精致利己

作者: 海峡飞鸿 | 来源:发表于2017-06-15 21:02 被阅读0次

     实际上,《人民的名义》是先看剧再看的书。老戏骨出神入化的表演让剧目熠熠生辉,书则胜在细致入微的心理刻画。

    无论读书看剧,都是直指心灵的震撼。一时难掩各种感慨,百味杂陈俱上心头。掩卷回思,每一个人物都活色生香在眼面前来回转动,立体,活生生,血丰肉满。关于这篇鸿篇巨制里的每一个人物,似乎都有数不清的话要说,侯亮平,沙瑞金,易学习,李达康,祁同伟……每一个人都可圈可点,可评可议。然而,一时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先头最想写的是李达康,懂政治讲政治,懂经济重发展,有口碑有业绩,关键是还很有个性……一个魅力十足光芒四射的人物;后来又想写祁同伟,出身低微,精明强干,欲壑难填,终至难逃法网……

     脑子里蒙太奇般回放……最后莫名定格在一个贤良淑德、坚忍宽厚的大学老师——吴慧芬——用她自己的话说,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身上。

     吴慧芬,H大学历史学教授,省委副书记高玉良前妻。优雅、贤惠,善解人意、知性大方,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与高玉良同栖一个屋檐下,离婚不离家,人前相敬如宾,人后形同陌路,终而至于抑郁。

    人到中年遇到丈夫出轨,小三抢班夺权。这种事,是个女人都不能忍,可是,吴慧芬忍了。不仅忍了,还能和高育良离婚不离房,就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依然平静地跟高玉良一起生活,不露一丝破绽,瞒住了组织,瞒住了H省全体人民,就连高育良的得意门生都不知情。

     对于如此超乎想象的坚忍,以吴慧芬自己的感慨,是因为有苦难言、情非得已……。不想离开自己心爱的讲堂,不想放弃自己的事业;不想伤害孩子,不想让高育良这个伟岸的父亲形象在孩子心目中土崩瓦解。同时,她还需要高育良的权力为自己谋便利;最后,她觉得人言可畏,想要通过隐藏离婚来躲避流言的伤害。凡此种种,看上去确乎是各种不得已。

     而实际上,无论是不想放弃事业,还是游走在权力与便利之间,又或者是规避飞短流长,归根结底,都不过是利己主义在作祟罢了。作为省委副书记的夫人,大学教授,无论是地位、便利,还是因为这些给自己带来的所谓的尊严,都是确保现世安稳的既得利益。对于出身低微、曾经一贫如洗的祁同伟而言,为了换得这些利益,必须违背初心娶一个需要日日相对的“老女人”,甚至需要冒着生命危险去抢去争。而对于曾经心高气傲、如今心如死灰的精致女人吴慧芬而言,要维持这些既得利益,既不需要冒生命危险,也不需要去天天面对高玉良心头的那个“小女人”,只需要戴上一张面具,在高玉良搭好的台子上尽职演好女二号的角色,又何乐而不为呢。色衰而爱驰,对于渐行渐远的青春年华和早已逝去的美好爱情,既然都已无力回天,那么,何不紧紧抓住能够抓住的,精致地利己一回呢。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贪腐也好,权斗也罢,似乎与我们这些精致的利己主义者无关无碍。我们不贪不腐,不争不抢,只是因为心有未甘或是为了所谓体面的生活,偶尔捞点小便宜罢了,看上去,无伤大雅,也不碰底线。因此无论如何,纪委是找不上我们的。

     而实际上,我们这些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一不留神之间是已然充当了贪腐权斗者的帮凶了。

     正如侯亮平所说,高玉良的变化涉及当下社会和人心的病态。当官的成贪官,经商的成奸商,小百姓见点便宜也争的争抢的抢,一旦手中有权,谁敢保证他们不是贪官。所以……大家要从自身的病灶着手,切断个人与社会互相感染的恶性循环。每个人都要从我做起,尽力打造一片净土……

     如果吴慧芬能够如侯亮平所言,把她自以为是的“智慧”转换成面对朴素生活和指指点点的坦然和勇气,尽早切断与高玉良的互相感染,而非表面平静内心幽怨地一直充当帮凶,一次次站在精致的利己主义立场上,扮演贤内助,帮着裱糊四处透风的政治残墙,高玉良这只狐狸的尾巴一定没有办法掩藏至如此之深吧。

     在自我流放过安检之前,面对自己喜爱的学生侯亮平婉转的批评,吴慧芬是入耳入心的。只是一切已然时过境迁,追悔莫及也于事无补。

     许多时候,我们自以为的情非得已,也许只是缺了点回归素朴生活的坦然,少了些直面惨淡人生的勇气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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