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Betty
1 又是一年考研时
元月,对于紫菱来说只是新一年的开始,与平常无任何两样。然而对于岳泽来说却是一种警示甚至是一种苦涩。因为每到这个月份便意味着一年一度的考研时即将到来,考研一直是他的梦。2010年1月他曾在日记中这样写到:
2011年1月9日
今天又是一年考研时,对我来说这也许是一种警示,一种鞭策或是一种纪念,我想更多的是一种美好的心愿。2011年或是2012年的今天,504,618...(研究所)
为了人生的意义…
2010年1月10日
不经意间已度过了9号,时间就是这么匆匆,青春就是这么易逝,珍惜吧!人一辈子没有几个25年!
今晚做了两道高数题,手生得很,毕竟一年了,就算是一个标志吧!今天开始,正式将考研计划提于议事日程。
奠基…
时光荏苒几乎每个人都会感叹时光易逝,可惜时间不能永恒,青春终将逝去。如能将一次次的感叹换作行动或许还能为青春留下无悔的印记。紫菱常说岳泽是个思想的巨人,行动的矮子。
也许是旁观者清的缘故。她常常警示他要好好利用空闲时间,可惜半年的见习生活即将过去,定岗之后,他们不会再那么清闲,所以在考研仓促来临之时,他只能寄希望于明年。
紫菱又何尝没有这样的苦恼,起初以为一年的时间很长,结果一个学期行将结束。回顾几个月来的生活,再想想年后为时不多的支教生活着实令人心慌。
2 正式谈婚论嫁
不过有一点是令他们安慰的——那就是回家。期末考试结束,安置好豆豆,他们便踏上了回家的旅途。
这次回家与以往不同,他们打算见双方父母了。
火车上紫菱有些忐忑,心想这两天一定要让自己休息好,争取以最佳的精神状态去见公公婆婆。所以没事儿她就躺在床上闭目养神,想象着去岳泽家的各种场面。
火车到长春站是凌晨6点,他们没在长春停留直接买了回县城的票。到县城已经是下午了,紫菱分别拨打了晓丽和盈盈姐的电话。(高中时她俩是紫菱的铁杆儿闺蜜)
每年的这个时候,紫菱和岳泽都不直接回家而是先找她俩聚聚。
晓丽说这次去她家聚,于是岳去附近商店给晓丽爸爸买了两瓶酒。
晓丽的爸妈很热情,高中时紫菱常去晓丽家玩,和叔叔阿姨很熟悉。他们在厨房忙着做菜,没多一会儿,盈盈也来了。
“哎呀,紫菱,岳大傻,你俩可回来了!菱菱你好像胖点儿了哈?”盈盈总是风风火火,快人快语。
晓丽引他们到她的小卧室,并找了一副扑克牌。
“一晃儿毕业半年了,你们的工作咋样?”盈盈问。
“我呀目前只是一个志愿者,一年后就结束了,到时还不知道干啥呢,不像晓丽,已经稳定了。”紫菱说。
“我妈想让我回来,做了好多思想工作,所以我只有留在她身边工作喽。其实我还挺羡慕你们的,能在外面闯一闯。”晓丽柔声说。
“盈盈,你在那边咋样?”紫菱问。
“说起来也算运气好,本来在北京一家小宠物店,你都不知道那老板娘,可讨厌了。我俩动不动就吵架。后来,我弟弟说佳木斯那边有个农场招聘,我就直接奔过去了,结果人家说招满了。之后,我们姐俩儿就跟人家软磨硬泡,说好话,最后终于被留下了,现在一切都挺好的。”
“噢,对了,你俩这次回来是准备见父母了?”
“是啊,我都有点儿紧张呢!”紫菱美滋滋地说。
“看你美的那小样儿吧,还紧张呢…”盈盈狡猾地说,“晓丽,你那找男朋友谈的咋样啦,看你俩可浪漫了,到处旅游…”盈盈又问晓丽。
“嘿嘿,就那样呗,他来过一次,不过没来我家,我爸妈都不知道,嘘!”晓丽刻意压低了声儿。
盈盈的嘴刀子一样不停地发问,晓丽呢,柔柔的,嗲嗲的,还是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儿。
岳泽坐在三个女人中间偶尔插话儿,但大部分时间都在笑。
晚上,盈盈没回家,晓丽父母去单位住了。岳泽住叔叔阿姨房间。她们仨挤在晓丽父母的卧室,躺在床上,她们又兴奋地聊了很多,聊着聊着便不知不觉都没了声息。
第二天早上,紫菱一起床就开始收拾打扮,试穿了一件又一件衣服,让盈盈晓丽参谋。
“还是穿那件灰色的吧,显瘦!”盈盈提议说。
听了盈盈立马又换上那件灰色的长T恤衫,外面穿了一件黑色的新棉袄。晓丽妈妈也一个劲儿的夸紫菱漂亮,会收拾。紫菱美地合不拢嘴。
吃过早饭后,紫菱,岳泽告别了晓丽家便去了客运站坐上了回家的客车。岳泽妈妈不停打来电话询问,“到哪啦?”
一路上紫菱望着窗外熟悉而又陌生的景物,心情激动而又复杂。
时间过得多快啊,一晃儿快五年了,五年前她还是那么青涩、胆小,而五年后的今天,她和他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见父母。
他们经历了五年的风风雨雨,酸甜苦辣,磨去了各自的棱角,学会了理解和包容,而此刻的幸福滋味或许也只有他俩能体味得到。
车到了一个叫做“白家窑”的地方停住了,岳泽的妹妹妹夫已经在路口接了。风很大,卷着沙子肆意的嚎叫,刮在脸上犹如刀割。岳下意识地搂过紫菱,半眯着眼,踉踉跄跄的往回走。刚到门口,岳泽的爸妈就迎了出来。
“叔,婶儿,你们好!”
“冻坏了吧,快快,进屋!”岳的妈妈热情地把紫菱掺到屋里。
饭桌上已经摆满了丰盛的菜,当然,以肉食最多。临近过年东北农村每家每户都杀猪,所以几乎道道菜都有肉。
四个人脱了大衣便坐下来吃饭。岳爸爸还给每人倒了一杯啤酒。老两口询问岳泽,紫菱在西安的情况,紫菱小心翼翼地回答,生怕哪一句话欠妥当。
她“斯文”的吃着每一口菜,喝着每一口酒。饭后,紫菱跟着一起收拾了碗筷。
每到她和岳独处时,岳就会笑嘻嘻地对紫菱说:“我妈妈对你这个未来的儿媳,可是很满意哦!”
“真的呀?那我表现还不错哈?”
“很——不——错!”岳故意拖长声音说。
晚上,紫菱被安排和小姑子一起睡,岳的这个妹妹也斯斯文文的,两个斯文的人在一起通常不会有很多话题可聊。所以她们简单说了一些话就睡了。
紫菱换了一个新地方,有些睡不着,还一个劲儿地跑厕所,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好。
还好只住了两个晚上,农历二十七一大早,他们又准备动身去紫菱家。临行前准婆婆硬塞给紫菱一个红包。妹妹妹夫送他们到来时的路口,坐上车后,紫菱如释重负眯缝着眼睛,昏昏欲睡。
“老婆,到了你家是不是要把你家老太太的酒陪好啊?”这下该轮到岳泽忐忑了。
“嗯,我家人可不太好对付,说不定还有村里其他人呢”(紫菱爸妈的牌友和几个亲戚常聚在一起喝酒,聊麻将…)
“你得有眼力见儿…”
紫菱的妈妈爱喝酒,爱说爱笑。那些牌友在酒桌上比比划划,满嘴感情义气,可没几句是真的。紫菱与他们压根儿没有什么共同语言,甚至烦感。
“反正我对付不了的时候,你得帮我圆场。”岳央求道。
期间紫菱妈妈也打来几次电话询问,“到哪啦?几点到家?”就像岳妈妈一样。
一年没回家了,作为父母,那份焦急和渴盼的心情是可想而知的。
坐着汽车往外望,蓝天白云,天高地阔,公路两旁被茫茫的白雪覆盖着,家的味道永远是那么亲切。
“咱是不是到马家段儿?”岳泽故意在“段”字后面加个儿化音,听起来怪怪的。
“嗯是的,马上就到了。”
车还没到站,紫菱就远远望见了奶奶拄着杖在路边儿等他们,见车过来,便赶紧招手示意车停下来。
他们下了车,奶奶紧紧地握着紫菱的手。这时,八十多岁的爷爷也满脸笑容,背着手从路口迎过来。
“啊哈哈,我大孙女儿回来啦!”
是啊,每年回来都是这样的场景,爸妈几乎很少到车站接紫菱,而爷爷奶奶却每年如此,每次都是那么准时。紫菱边走边把岳泽介绍给二老,两位老人乐得合不拢嘴。
村子依然是小时候的样子,路面坑坑洼洼,房子破旧不堪。说起来,村里人的条件并不是多么差,不过有些过于享乐,精力都放在吃喝玩上,很少在意他们居住的环境。
村里的妇女几乎每个人都烫着时髦的头发,穿着时兴的衣服。男人们也很少外出打工,整个冬天除过打麻将还是打麻将。
用妈妈的话说:“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活一天儿,就乐呵一天儿。”
紫菱很羡慕她们这种大无畏的享乐精神。而却更佩服他们的乐观态度。
到家后,果然除了紫菱父母外还有几个邻里也出来迎接。
“饭菜都准备好了,就等你俩了!”妈妈说。
丰盛的菜肴摆了一桌子,大家落座后,紫菱示意岳泽给大家斟酒。酒是十斤装的散白,岳泽头一次用这么大的酒壶给人倒酒,实在有些别扭,他给自己也倒了一小杯。
紫菱给自己盛了一碗米饭。动筷前大家举杯喝了一口,邻里象征性的与紫菱,岳泽寒暄几句,之后就开始聊他们的麻将了。岳泽插不上嘴,只好埋头吃菜,偶尔他们举起酒杯时会示意他一起。
当然,这样的场合,紫菱也插不上嘴,从小她就不喜欢这种吵吵闹闹的场面。
吃过饭后,岳泽给每人点了烟又漆了茶水(这是紫菱事先叮嘱好的,冬天家里就这习惯,饭后要上茶水。)
之后他们就像解脱了一样钻到爷爷奶奶房里,和老两口聊天儿。奶奶的耳朵聋,总是抓着紫菱的手,看着紫菱的脸说:“孙女又胖了。”然后又摸摸她的腿,“穿得多薄啊,冷吧,快往炕里坐。”紫菱往炕里挪了挪,贴近她坐着。
然后老太太就开始絮絮叨叨地说,她今年又犯了几次病,吃了多少药,打了几次针,花了多少钱…听了这些话,爷爷边卷着汉烟卷儿边抱怨:
“哼!这就是个老败家子儿,一年光给她看病就得花不少钱。”(奶奶是后到紫菱家的,亲奶去世后,爷爷终日躺在炕上,不吃东西。后来有人给他介绍了现在的奶奶,两个人相依为命过到现在。)
奶奶听不清爷爷的话,光能看见嘴唇在动,所以只在一旁尴尬地笑。奶奶性情随和,对紫菱一家都不错,尤其对紫菱,比亲孙女还亲,每次回来她都要亲自接送,给紫菱做好吃的。紫菱的生日她从不忘记,偶尔妈妈忘了,她都不会忘。
爷爷虽然嘴上那样说奶奶,可实际上他们的关系很不错,两个人经常不厌其烦地坐在炕上玩纸牌。
送走了客人,紫菱,岳泽回到了爸妈房里。虽说第一次正式见准姑爷,可他们经常听紫菱讲起他。
尤其是妈妈,母女俩独处时紫菱会给她讲很多关于她和岳泽的小故事,经常逗得她笑不停。所以,他们对岳泽的印象不错,更何况岳是个细心孝顺的人,日子越久,他们会越喜欢他的。这一点紫菱很自信。
岳住了一晚,第二天就回去过年了。
过年了,紫菱弟弟在外打工没回家,紫菱一家,大伯,爷爷奶奶在一起吃了年夜饭。过了初二,妈妈又带着紫菱去大舅家看望了姥姥姥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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