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老妈例行通电话,拉家常,不经意间聊到叔叔家两个女儿,大女儿是超生的,小女儿是对外的独生女,而现在小表妹也结婚了。
老妈说,小表妹结婚当天,大表妹带着孩子去参加妹妹的婚礼,但是因为对外叔叔们只有一个女儿,所以大表妹的出席,只能是偷偷摸摸的。
整个家族的人都在一起庆祝小表妹的婚礼,大表妹只能偷偷去给自己的妹妹送了彩礼金就带着孩子离开,自己父母都不敢去打招呼。
母亲知道缘由,所以心疼大表妹,问大表妹,当初在外面上大学,为啥还要回去?她这样的身份在家就注定只能低着头做人,自己父母就在边上也不能相认。
然后母亲意味深长的说,幸好你和弟弟都努力往外奔,你们能奔多远,就奔多远,最好永远不要回来。
我内心一阵心酸。
我和弟弟是“超生游击队”的孩子,因为父亲想要儿子,所以当初为了生个儿子,母亲抛弃了银行的铁饭碗,东躲西藏,总算有了弟弟延续家族香火。
但是,三个孩子的家庭,必须稳定一个收入来源,所以,为了保全父亲的工作,我们全家都做出了很大的牺牲。
在父亲的单位上,在家族里,对外宣称只有姐姐一个孩子,而我和弟弟永远是家族和外人不为人知的存在。
从小母亲就告诫我和弟弟,我们身份不好,所以在学校一定要低调,隐忍,不要惹事,不然害父亲丢了工作就麻烦了。
我和弟弟从记事起,就巴不得离开家,离得远远的,因为在家里我们属于“多余”的存在,不能名正言顺陪父母逛街,当然也不能大声的喊“爸爸妈妈”。
大学毕业以后,弟弟留在了重庆,也把户口迁到了重庆,而我由于讨厌家乡,到讨厌整个省份,最后发展到,只要不回贵州,我在哪里都可以。
以前的老同学总是问我,你啥时候回家发展呀,啥时候回来我们聚聚啊,我只能内心凄凉的说,我以后都不回贵州了,他们继续追问我,为什么,我只能默默无言。
家乡,对我而言熟悉又陌生,我和弟弟对这片土地,怀着很复杂的心情。
就算是每一年例行的回家过年,我和弟弟都是街坊领居不认识的存在,他们只认识姐姐。
若不是父母,姐姐还在贵州,我和弟弟早就想和这个伤心地一刀两断,再也不回去,因为每次回去总是伤心的回忆历历在目。
别人的童年是彩色的,我和弟弟的童年是黑白的;别人的家乡是温暖的,我和弟弟的家乡是冷漠的;别人的家族是充满爱的,我和弟弟的家族是充满嫉妒和自私的。
还好,随着经历多了,自己也慢慢变得强大,我不再去在意这些过往的种种。
很多人生经历,是当时的社会环境影响,父母也是逼不得已。
庆幸的是,父母总是在努力给予我们更好的教育更好的生活条件,所以,我们的物质还算富足。
曾经看过一句话:“何处是家?父母在的地方就是家。”
是呀,撇开不开心的童年生活环境,无论我和弟弟现在身处哪个城市,只要父母接到身边,这就是家。
其他的,都不再重要。
家乡,回得去与回不去,又有何重要?只要父母在,姐姐弟弟在,一家人团聚一起,就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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