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忘了

听了一路的老歌，

还以为是在瓦舍，

满厅的歌声，

悠哉地在躺椅上晒太阳，

白湖的屁股还坐在第二个台阶上望着远方，

米粉店家的孩子在不远处嬉闹，

台阶下是母鸡带着五只雏毛未退的小鸡，

不，是四只，

过往的行人抄着各地的口音，

夜幕时分，

透过剪影般的树枝和角楼，

尽是夕阳染红的云，

伴着炊烟，

我问阿婆：小鸡收到哪里去了？

阿婆教我唱山歌，

而我全部还给了阿婆，

更爱？更喽？更bia？

是和伤心的菲佣聊天到凌晨三四点？

是和远方来的朋友六点爬起看日出？

是和我的队友一起给银杏叶染色装裱？

是抓拍到白湖爬山开心的飞起来？

是挑着百十来斤的水泥爬台阶？

是喝蛇头酒？红桃K酒？金汤力酒？

是咖啡机坏了一个轮一个拆开发现不会修？

是小老鼠的肉？

是用凉水做的啤酒鱼？还直道好吃？

是停电了点起满堂的蜡烛打牌？

是大清早劈竹子劈到手弄得到处是血？

是等着华侨来京吃生命中的第一口烤鸭？

是被一个同行来挖人，瞬间说中心事？

是听不懂以色列人说英语，只会嘲笑他们压坏了床？

是偷偷用火机烧掉白湖的一根胡子然后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是给大家做的锅包肉？

是早起给地砖拖的干净透亮？

是老乡送我的长白山？

是我半夜一点给外国人煮面条然后和我要酱油？

是我和同伴卖出几十块的调酒的喜悦？

是下山接客人然后送我的小费？

是吃烧烤时炸飞的石头吓掉姑娘的筷子？

是四处找被子给没空调的房间送？

是过敏后满身起的疙瘩？

是闲的时候盼着来人，忙的时候嫌弃人多？

是和厨师一起采野茼蒿误把生姜认作文竹？

是为了拍张照片跌倒，摔得满身泥，手流血？

是吃到云南寄来的鲜花饼？

是自己设计并打印台卡？

是天天去吃加了酸豆角和酸笋的米粉？

是给我的过年红包？

是带回的橘子被人说成塑料的？

是那两个苹果要等到一个月后风干了才舍得吃？

是刷油漆？

是早起发现桌边放了一暖壶的豆浆？

是回房间发现白湖正躺在我床上？

是熄灯后白湖偷偷钻进我的被窝蹭两圈再跑掉？

是吃火锅蘸料只有香油和芝麻？

是天天，时时刻刻，打不完的台球？

喝不完的茶？

吃不光的辣椒酱？

饮不尽的酒？

聊不够的天？

。。。

原谅直男，原谅我的反射弧，

两个月后

我只记得在龙脊的门口，

我留给收银员的100块钱，

他告诉我这人是我老板，

递给我的单据上写着瓦舍员工，

而我，

只背着65升土黄色的包，

一脚踏上石板路，

兴奋的跳起来，

像极了下午3点半放学的孩子

。

全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