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匆匆忙忙赶到一平妈家,一家人早已睡下了。听到急促的敲门声,她妈妈开灯之后打开了门,把两人迎进屋里,心想这么晚过来,一定是有什么急事儿,一问才知是一平爷爷去世了。一家人都赶紧起了床,商量这事儿怎么办。
按常理来说,他们应该立马想法儿赶往天津才对,他家不是和天津那边感情生疏,再加上有挺深的隔阂,所以他们的做法,有些有违常理也就可以理解了。想当年因为一平妹妹超生的缘故,家里什么都没有了,无法在老家生活下去。他爸一想,现在也没别的地方去了,只得带了一些简单的行李,去投靠天津的亲人。谁知到了天津以后,那边的亲人对这家人不但不闻不问,还唯恐避之不及。一家人没地方住,一平他爸妈带着大的,抱着小的,在公园里、大桥下风餐露宿。后来老叔偷偷给了些钱,这才租了一间小房子住了下来。有了固定地方,老叔还偷偷给他们送了些米面。
一家五口人,在八十年代的天津,当时连吃饭都是问题,大的小的就去大街上捡些废品,卖了之后换些钱。实在没钱的时候,就到街边的饭馆里捡一些残羹冷炙。这样饥一顿、饱一顿的凑合了几个月之后,他们实在不知道往后的日子怎么过下去了,于是就坐下来商量。一平那时已经十一二岁了,就跟他爸妈说,天津不行,咱们就去北京看看,正好两地离的不远。一家人就这样来到了北京,在这儿开始生活了下来。也怪不得一平妈对天津的亲人那么怨恨,但凡当时他们能伸手帮一下,他们也不至于到处颠沛流离,生活得如此艰难。
抱怨归抱怨,好在她妈在听说自己的公公去世以后,没有再说什么出格的话,只是躲到了一边,看着王铁柱和孩子们在那儿商量,好像这事儿和她没关系一样。最后大伙儿商量了一下,第二天一早就去车站,坐头班车赶往天津奔丧。
商量完之后大家一下犯了愁,村子附近没有取钱的地方,现在深更半夜的,这下怎么办啊?王睿奇忽然想到,好朋友杨东雨住的离这儿不是太远,赶紧问问他手里是否有钱,暂借一下应应急,于是他赶紧给东雨打了个电话。被从梦中叫醒的杨东雨二话没说,穿上衣服开上车,就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到了之后,他把手里的现金都掏了出来,王睿奇留下了三千,给他剩了几百块钱应急用。
杨东雨说要不是自己手里有个急活儿,明天一早就拉他们去天津了。王睿奇知道好友所言非虚,再一看已经夜里一两点钟了,于是让他赶紧回去休息。他这一说倒是提醒了王睿奇,心想如果坐车过去的话,折腾到他爷爷家估计都快中午了,何不给自己的兄弟虞道光打个电话,问问他明天是否可以开车跑趟天津。
于是他掏出手机来,给虞道光拨了过去。电话接通后,从听筒中传来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原来虞道光当时正在迪厅里和一帮朋友在玩儿。道光问清楚事情的缘由之后,就丢下那帮朋友,一脚油门儿从北二环杀了过来。一平家地方小,虞道光到了之后,就和王睿奇、一平弟弟在一个屋里凑合着挤了一夜。
天不亮一平妈就起来给大家做了一口早点,大伙儿吃了点儿东西垫了垫。一平本来还问了一下她妈,她妈死活不愿去,她能不阻拦大家去,已经很不错了,她不去就不去吧。一平的弟弟、妹妹对天津本就没有什么印象,所以打心眼里他们也没准备去。王铁柱带着自己的大闺女,还有未来的女婿,坐着虞道光的车,一行人往天津奔丧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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