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不眠之夜,把上交的文章稿件邮件发送完成后,洗了个澡穿戴好一切带着钥匙卡包出了门,简单绕着附近的公园散步慢跑几圈,今天是周末人不免有些多。前方不知怎么突然多了一堆人,我有些不知所措转过头绕着小路走开了。
去一家我经常去的小店吃饭,之所以叫小店,一是真的很小,带上老板店内也只能坐两三人,二是店铺占地面积小,说它是小店不如说它是袖珍般的房车,不过不可移动。店内只卖蛋包饭和清汤拉面,因为老板只会做这两样,味道虽然说不上是山珍海味倒是很有家的味道,哪天要是碰上老板高兴或者节日他还会做点不一样的,店铺营业从晚上8点到第二天早上8点,白天从来没见过开门。老板是个将近40多岁的中年男人,他喜欢各种头巾把头包起来,说是随手一扎怪好看的。一来二往便和老板熟悉起来。前几年他的父母意外去世,他处理了父母的后事,几番波折后,拿着仅有的积蓄在这里经营了一家一个人的小店,虽然店铺勉强维持经营老板却很满足。年轻时的他也像平凡的大多数人一样按照社会人的标准按部就班念书考大学,寻得一份好工作成为父母的骄傲,过上平凡普通人生活,按照父母的期盼读完大学工作的他走上了普通的工作岗位。这样的生活既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也没有什么特别想抛弃的,身体像发病一样却找不到解药,直到父母的意外的来临打破了这一切,也从绝望的边缘中拯救了他。这些事我从来不知道,也从来没问过,是经常有个凌晨钓鱼的大爷和老板闲聊天,我刚巧坐在他的左边。
有时晚上八九点有时凌晨六七点,偶尔会一个人跑来这吃饭,一是人少,二是这种小店再多两个人就真的坐不下了,我吃饭太慢,不能说是吃饭慢,只能说是边吃边玩,还发呆跑神很享受一个人用餐的好时光。酒足饭饱我拿着半瓶的易拉罐在马路上呆站着,我喜欢呆站在一群陌生人群中,这让我很有安全感也让我的精神很轻松,我这时突然想到了鲁乙,那个已经离开我的女生。我和她是在一场联谊认识的,席间她话不多要么符合着别人笑要么闷头吃东西。我上完厕所出门在二楼拐角处凑巧看到她,她满脸带着泪水,却不巧被我看到了,就这样,我们顺利认识了对方。恋人?朋友?知己?既然亲密无间也疏离无感,我找不到一个人合适的词形容我们的关系,是她主动向我走来,我们的一切都是由她开始,一切也是由她结束。
我们总是喜欢在酒餐饭饱后一起闲逛,她和我吃饭还总是喜欢小酌一杯,我问她在外面吃饭也喝酒?不是啊,因为和你呀,喝到微醺对我说,你可不要趁我醉打我的坏主意,小心我杀了你,其实我是怕我打你的坏主意,她眉毛挑起调皮一笑,浅口衬衣下的酥胸若隐若现。现在的她和我第一次见到的她判若两人,有的人在陌生人面前和在熟人面前是两个人,现在的她就是我认识的另外一个人了,坏坏但又不失可爱。闲逛的途中,她问我她那天为什么哭,其实这个问题她一直没说,我也从未问过,不知怎么她既然主动说那我就洗耳恭听。其实也没有什么,那天明明很开心可是后面我却突然心情很差,只好坐在角落里哭,一边哭一边苦恼自己为什么没有理由地哭,现在想想那时候好像一个被丈夫甩掉的一个幽怨的老女人。我告诉我自己以后不要这么突然地开心,这份开心承担的悲伤和痛苦让我心碎,这种大悲大喜我实在让我讨厌。所有形容心情的中你知道我最喜欢什么吗?什么?我回答到。悲伤?我太喜欢这个词了,好像品尝一份美味的饭菜一样,把她的一横一撇都仔仔细细地细嚼一遍,就像在秋天踩着落叶,冬天懒懒地晒着暖阳,这份感觉我太喜欢了,说完,她像一只懒熊环抱着我,我顺势搂着她,也不顾路人的看我们的目光。她很喜欢《七月与安生》里面的安生,那个只要活到27岁的安生,一辈子那么长,她也想只活到27岁,我问为什么?她解释,用20年的时间长大成人成为一个独立的个体,再用7年的时间去做你想做的事去见你想见的人,27岁足够了,剩下的人生不过是不断地重复和痛苦罢了,而且你也不再属于你自己,所以,在剥夺走属于我自己的权利之前我要好好地享受我自己。我苦笑,她冲着我歪头一笑,说着我最喜欢你了,我最喜欢你了,好想让你把我吃掉再把我生出来,这样我们就像母亲与婴儿一样连着血带肉,即便你在哪里我摸着自己的右心房就能听到你的心跳,万一心跳的厉害就是想我了,万一没有心跳那也是想我了,她伸手放在了我的胸口,心跳的好厉害啊!你现在是在想我吗?可我站在你眼前,她捧着脸嘻嘻嘻。
我好想去旅行,去流浪,我好像跟着安生一样呼吸着外面冰冷的空气,仿佛丢掉了灵魂是一副承载着快乐的躯壳,她在快乐的流浪,我也在和她一样想去流浪,没有灵魂,甚至没有躯壳,像一阵自由的风,自由自在,像孩子玩耍一样跑来跑去,找到一大块麦田里做一个玩耍的小孩子,我拼命地往悬崖边飞奔,不用害怕,会有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出来会把我捉住,等他放开我,我会再往悬崖边跑,等他再把我捉住。
她真的要去流浪了,她参加一个非洲的旅行团,去多久,什么时候回来她没说,我也没问。我送她去机场并和她告别,她承诺会每年在她的生日寄明信片给我,她笑着和我招招手说再见,我就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一步一步往前走,她就像一副灵魂拖着一副带有肉体骨骼,她一定是在哭,一种不用手擦眼泪的哭,她是在向我求救,可我却站在原地无动于衷,身体不知怎么一点儿也不听使唤,嘴巴像被口水粘住一样张不开口,就这样,她在机场通道拐弯处消失了。
我在机场候车厅呆了很久,至于多久,我也不知道,我好像活在一种时间的永恒,我感受不到时间的早晚,我感受不到什么是白天什么是黑夜,因为这里的天一直都亮着,这里一直都很嘈杂,我没觉得吵,反而觉得很有安全感。困了就直接躺在椅子上睡觉,渴了就到处找水喝,饿了就到处找吃的,我就这么呆了好久。以至于我什么时候被赶出来站在路边上的,我也想不起来了,只看见路边树叶黄了,全都被落在地上。旁边有个人找我借火,我说我不抽烟,没火,他转身把他的行李全都倒在椅子上,说要找火,一个发光的东西闪了我一眼,我伸手去拿,是一个烂掉的光盘,我把它拿在我的眼前,一个黑乎乎的影子出现在我眼前,把我吓了一大跳,我还是认出我来了,我突然放声大哭,疯狂暴走在路边,不小心撞向了路边的栏杆,一瞬间头痛剧烈,嘴巴里有股血液和口水混合的味道,天和地结合在了一起,胸腔里好像有个异物,我猛的起身趴着干呕好像把整个胃吐出来,我似乎看到一个未成型婴儿般的呕吐物被我吐了出来,我像傻子一样哭笑着说快把他抱起来,没一会儿我被送进了医院。
从医院回来,恢复了正常人生活,而她,没有食言,每年她的生日我都会收到一张明信片,就只是单纯的一张明信片,没多久,在收到她最后一张明信片后,再也没了消息,那张明信片是她27岁生日。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