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白子骏给秦时月打电话,说溧阳路新开了一家重庆火锅,叫她晚上去尝尝。
秦时月正偎在江东明怀里看电视,刚想说不去,江东明捏捏她的脸,示意她答应。
秦时月应下来,白子骏说晚上来接她,她赶紧说不用,自己打个车过去就好。白子骏也没坚持,挂了电话。
秦时月不懂江东明的用意,不开心。江东明看透她的心思:“傻瓜,我跟你一起去。”
“真的?”秦时月喜出望外。
江东明刮刮她的鼻子:“当然。”
“那这个是不是要摘下来啊?他会看见的。”秦时月抬抬手腕。
江东明笑笑:“不摘,戴上不就是让他们看的吗?”
“老公,会不会让你为难?”秦时月两条手臂软软的缠在他的腰上。
江东明说:“是我要娶你,我怎么会为难?别胡思乱想,再睡会儿吧,我回去换套衣服再来接你。晚上跟我回家,下个月就把这个房子退了,好不好?”
“好。”秦时月像只黏人又乖巧的小猫。江东明忍不住在她鼻尖上吻了又吻,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秦时月睡得很香,直到江东明发来微信才醒,他说马上就要出门来接她,叫她换好衣服等他。
秦时月收拾停当,江东明却迟迟没来。
白子骏打来电话问她出发没,秦时月搪塞了一下,赶紧给江东明打电话。
江东明马上就接起来:“怎么了?”
“不是说一起吃饭吗,你怎么了?”秦时月心里一凉。
江东明语气有些慌乱:“我这边临时有点事,你先吃,我晚点过去。”
“什么事?你刮到别人车了?”
“不是,有点别的事,你去吃饭吧,听话,多吃点啊,一会儿我去接你。”江东明耐着性子哄她。
“哦,那好吧。”秦时月挂了电话,心灰意冷。
江东明今天太不正常,一大早跑过来求婚,缠绵过后又玩突然消失,说了接她回家现在又不肯露面,难道是酒醒了,反悔了?
秦时月心里打了死结,窝在沙发里难受的想哭。
白子骏又打电话,她不接。过了一会儿门铃急促的响起,她心里祈祷着江东明,江东明,打开门的一瞬间还是失望了。
白子骏不由分说拉着她就走。火锅店里,菜品陆续端上来,锅底也开始沸腾,白子骏夹起肉片和蘑菇下到锅里,雾气缭绕中,他的脸上竟有了一丝暖意。
秦时月自言自语的说:“江东明说了会来,怎么还没到呢?”
白子骏皱皱眉:“你叫他了?”
秦时月点点头。
白子骏掏出手机打给他:“你到哪了?”
隔着一张桌子,江东明说了什么秦时月一句也没听清,只听见白子骏说了一句“好了”,就挂了。
秦时月猜不透这“好了”俩字儿是什么意思,忍不住问:“他出什么事儿了?”
白子骏突然把手机拍在桌子上:“吃饭就好好吃饭,哪来那么多话,他能有什么事儿?他的事你管得了吗?”
秦时月被他一吼,心里反倒踏实了些,最起码知道江东明没有大事,否则他早就飞奔过去了,哪有心思在这训她。
白子骏发完飙,又给她捞了几颗虾滑,秦时月夹起来吃了,白子骏才缓和语气换了一个话题:“今天去结算工资,那孙子没敢难为你吧?”
“你怎么知道的?你去找他了?难怪他那么说。”秦时月恍然大悟。
白子骏说:“以后遇上这种事,不能忍气吞声,你解决不了,还有我呢。”
这话听着真耳熟。秦时月不由得鼻子发酸,也不知道眼前这个人说的话是不是也像另一个一样,下一刻就作废不算。
白子骏见她情绪低落,开始哄她:“要不给你开个幼儿园?”
“不了,我想试试做销售。不都说销售是离钱最近的职业吗?”
白子骏给她夹了一块百叶:“你缺钱吗?不让你撞一次南墙,你永远不知道疼。你以为销售是谁都能干的?你跟辛瑶能比吗?”
“反正在你眼里我就是一无所长,一无是处。我跟谁都不想比,只想挑战一下自己。做好做不好,都是我自己的事。”秦时月拿筷子狠狠戳向一颗鱼蛋,没戳中,鱼蛋弹到桌子上去。
白子骏说:“你知道辛瑶卖一套别墅要付出多少代价?你知道她为了拿下一单,要跟客户说多少好话和假话?叫你说一句谎,你能做到脸不红心不慌吗?”
“那不算说谎,那叫话术,是营销手段之一。”秦时月纠正他。
白子骏一愣:“你这都跟谁学的?”
秦时月不语,在他眼里,她就连“话术”、“手段”这类词汇都不该知道。
白子骏说:“时月,你跟她们不一样。我不愿你为了钱出去看别人脸色,也不想让你变得满嘴话术、手段、套路。”
“我跟她们有什么不一样?我也是成年人,我需要养活自己,我不可能一直像你期望的那么单纯。”秦时月垂下睫毛不看他。
白子骏盯着她的眼睛:“我都说了我养你。时月,嫁给我······”
“子骏,”秦时月打断他,“以后别再开这样的玩笑了,今天早上江东明······”
白子骏啪一下把筷子拍在桌上:“能不能不提他?我什么时候开玩笑了?我在跟你求婚你明不明白?”
秦时月被他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捂住腕上的手镯,张眨眼睛,睫毛上沾了亮晶晶的泪珠。
白子骏一下子心软了,扯了纸巾要给她擦,她却拼命往后躲,气得白子骏又把纸巾拍在桌上:“我有那么可怕吗?你老躲我干什么?”
一顿饭吃的胃痉挛,江东明迟迟没来,失望像潮水一样涌上秦时月心头和眼底。
白子骏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明天我要见个大客户,陪我去商场挑双鞋?”两人站在火锅店门口,白子骏轻轻拍她肩头。
秦时月轻轻摇头:“我要回家。”
“我知道有份工作,比卖房还有挑战性,要不要去看看?”白子骏使出杀手锏。
秦时月半信半疑的看他:“这么晚了?”
“我先带你去体验一下环境。”
秦时月动心了:“真的?”
“走。”白子骏一招手,大踏步朝停车位走去。
秦时月果然中计,颠颠儿的跟上来。
白子骏真想一转身把她咚在火锅店的长廊上,霸气的给她套上戒指,强吻她,让她做自己的女人。
可是两人就这样一直走到长廊尽头,走到车旁,直到秦时月打开车门坐进车里,白子骏都没把这个想法付诸行动。
妈的,面子有那么重要吗?白子骏一边发动车子,一边暗暗骂自己。
然而答案显然是肯定的。十年了,他不记得自己跟秦时月说了多少次要娶她,要养她,可只要她流露出一丝一毫的不情愿,他都会以调侃的姿态把表白变成玩笑。
这全是因为他太要面子,太害怕冷场,太害怕被秦时月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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