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正是一年之中最热的时节 ,齐诗跟在一条队伍的最后缓缓的走着,这支队伍浩浩荡荡,从绵绵的山脉之中蔓延而出,如果此时有人能在天上俯视的话,就会发现像是行军蚁一般整齐划一。 诡谲的是 ,这样一支队伍,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每个人的脸上都都有一种悲壮感,明明是盛夏午后,气氛却像隆冬三月一样沉闷。从队伍的前面往后面看去,不难辨认出这是一支送葬的队伍, 队伍分为两列行走,人人身穿黑色的麻布丧服,表情庄墓严肃带着难以掩饰的悲呦。在队伍的中央有一个巨大的棺椁被三十六名身强体壮的精壮汉子抬着走。走的十分缓慢棺椁通体黑红,像是涂了一层什么动物的血液在上面,上面明明雕刻的许多精美的图案,但在涂上了莫名的颜料之后就显得模糊不清,掩盖了如此的精美的雕刻,在旁人看来,实打实的暴殄天物,如果让喜爱收藏木雕的人看见更是要痛心疾首的痛斥瞎了眼,败家子,傻逼之类的秽语。
在棺椁的外围,除了抬棺的汉子外,还围着一层全身手脚都被黑布包裹着只有一双眼睛漏出来的人,仿佛巴不得把自己隐藏在黑暗之中,但此时正是正午,无处可藏的感觉相信让他们备受煎熬。这点从他们不耐烦的眼神之中就能看出。但是即使这样 ,他们也不敢丝毫懈怠,双手握持一个长条物,小心谨慎的走着,冷漠的眼神不时看向中间棺椁,其中还夹杂着极深的恐惧,忌惮。像是在惧怕着什么东西。紧跟着后面的一群人,像是家属,稍微前面点的中年人个个气度仪态非凡,此时都在沉默的走着,后面年轻的一辈人却是嘴里不停的碎碎念,骂骂咧咧的这个鬼天气或者是其他只有天知道的东西了,一边用力的扇着衣服,祈求着一丝凉爽,其中几个年轻人嗓门稍大,并且一直不停的煽动性的衣袖导致队伍些躁动。 这点躁动像是平湖之中泛起的涟漪,虽然小,可仍然会阵阵波散,终于,在从抱怨演变成嬉笑之后被前面的长辈所厌烦,也可能是想要气氛在那些纨绔子弟变的不对之前拯救一下,于是走在最前面的主事人冷漠的回头看了一圈,眼神冷漠而又深邃,无论谁被盯着看的时候都会毛骨肃然,想起他在家里的种种手段,此时身心竟像是坠入了 冰窖,终于凉了下来。
在队伍的最后端,齐诗一直沉默的走着,也许是被这种气氛所感染,但更多的是想不明白,平时待人那么好的苏爷爷怎么就突然之间躺进了那么大的一个箱子里,还被人抬着走了。他此时不是应该在家里,带领大家一起读书写字吗?在今天早些时候,齐诗被他从记事就相依为命的爷爷从睡梦中摇醒,很严肃的说,今天要一直跟在他的身边哪里也不能去,想说什么,想做什么 必须要先跟他说。这么严肃的爷爷,他从来都没有见过。所以本来还想敷衍了事的他也不敢再说什么调皮的话了。在他重重的点了头之后,他爷爷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之后经过就是一个上午的浑浑噩噩东奔西走之后就来到了这座山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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