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偏差

温度计显示零度。办公室有同事空调过敏，机器就是摆设。室内外一样暖和。

门一开，就有冷风朝脚腕窜过来，冰冰凉凉。离门近，就随手常常关门。

坐得久了，得动动，否则就成团长了。突然想起木心先生说的：在西方，下雨了，行人带伞的便撑伞，无伞的照常地走，没见过耸缩脖子的狼狈相。 在西方，道途两车相撞，双方出车，看清情况，打电话，警|察来公断处理（从出事起到警？察到达之前，双方不说一句话）。 仅此两则，立地可做的事，在中国，一百年后也未必做得到。

我觉得我就做不到，冷了，没有烤火取暖的家伙事，我就喜欢袖着双手，腰弓起来，像个龙虾，好像这样就暖和一些似的。做不到西方人那么优雅。

太阳照在走廊上，全开放式的走廊。此时凭栏，铁栏杆，手搭上去总是不适宜的，背对着太阳，刚好晒到，往里走就晒到脚，其实没有暖气，只是一种心里安慰，总是有太阳不是。

晚上和闺女一起散步，说起来，今年好像特别冷，比去年冷多了。

闺女笑我说，你是记差了。去年元旦，洗菜的时候，水龙头冻得放不出水，还是用热水浇烫才放出来的。你都忘了，洗几把菜手就冻得通红通红的。太阳能里的水都不敢装满，怕冻坏。今年虽然零度，还没有结冰。

是啊，去年真是这样。

我是怕冷了吗？

可能也不是吧。闺女笑着说，你在办公室或者走路，安安静静的，人不活动，自然感到冷。你前天早上钓鱼还下着雨，也没听你说冷。

我们一起笑起来。

果然，冷不冷得看你在哪里，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