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你会长出手来的

作者：年宝玉则

『在这个剁手月，分享一个“长出手来”的故事吧。这个故事与金刚舞有关。”』

“南开诺布仁波切传授的金刚舞是大圆满教法中的甚深、稀有之教法。大圆满密续中说，金刚舞是诸佛之行为，修习金刚舞，可封锁堕落恶道之可能性。金刚舞（地球）坛城外层面相应地球，内层面相应人身气脉，密层面相应法报化三身。因此金刚舞对协调和净化能量、气脉、烦恼、业力有甚深之作用。金刚舞融摄金刚舞步（身）、密咒音声（语），让行者处于放松和觉知（意）之中，获得或增益不二禅观的展开。大圆满窍诀部根本密续《日月和合续》（又译为《日月双运续》）中说：那些唱金刚歌，并伴随以金刚舞的人，会成就金刚证悟—一切都处于完全的融摄之中。”

在最浮躁的一个春天，我去学习了南开诺布仁波切传授的金刚舞和幻轮瑜伽。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去尝试未曾经历的、甚至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去涉猎的事，跳舞。

歌者老师说：“那表示你在慢慢放松。”

我学习的是南开诺布仁波切所传授的金刚舞中的一种——利益众生之六道解脱金刚舞。这是一种在12余分钟内就可以跳完的舞蹈。起初，在那12分钟里，我并不知道我的身体在做着什么，抬脚的时候会忘了手的动作，手搭配起了又会忘记脚下该迈哪一步了。我慌乱着，无法放松，自然也无法协调好身、语、意。

鉴于这种手脚并不能同时和谐相处的状况，我自己决定先笨笨地学会脚的动作，然后再学手的动作。于是，在当时的那个坛城上，只有我跳舞的时候是没有手的动作的。T老师笑着说：“哈哈，你跳舞都不用手的吗？”

我不再羞涩，勇敢地说：“是的，用了脚就会忘记手，所以我选择先记住脚的动作，熟练了再学手的动作。”

即便跳错了也没关系，真的没关系，歌者老师鼓励我，“没关系，你会长出手来的。”

在一个圆形的、彩色坛城上，最中央的位置摆着水晶球。从最外圈开始，跳向坛城中的水晶球。每当这时，便要扭一下屁股。

第一场，歌者老师用韵律缓慢的节拍喊着“1，2，3，右”的时候，所有人都整齐一致，只有我的屁股扭向了左。她再喊“2，2，3，左”的时候，我的屁股又不听话的扭向了右。

“你看，她还真是不知左右呢！”

我不协调，与其说是不协调，不如说我并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准确的说，习惯性恐慌让我的身、语、意无法进入当下正在发生的状况中。手脚并不听心的使唤，咒音也无法自然与舞步相融，我没办法与坛城中的自己流畅沟通。

第二天，我好不容易做对了一次左右扭屁股的动作，边跳边教我们，还同时仔细关注着我的歌者老师却扭错了。大家一阵爆笑，“你看你，好不容易做对一次吧，却把老师带沟里去了。”

当我忘记步伐的时候，我会去看别人，试图跟着别人。可有趣的是，只要“跟着她”的心念一起，结果一定是会越跟越错的。“在这个坛城上，你只能靠自己，不能跟随别人，所以你必须清楚知道自己哪里不会。你只能保持觉知，知道自己的每一步都迈向了哪里，下一步又该如何开始”，歌者老师这样告诫我们。

我于是学习只看着自己，只关注自己的脚。

六道解脱金刚舞只有六个舞步，在教我们的时候，每一个舞步被拆分成不同的小步骤。足够多的练习之后，最终自然而会连成一个流畅的舞步。在这六步之中，舞步如流线般，把我们的身语意完整相连。

这是一种不需要表达任何情绪的舞蹈，它不需要急于达成什么，也不在于动作是否优美。在这个坛城上，只需要保持觉知，静静的看着心意的状态、身体的动作、咒音的流泻，清晰觉知的引领之下，我们在金刚舞坛城上自然起舞。继而在生活的大坛城中，我们与世间生活也才能更好地共舞。

第一次独自练习12分钟内要跳的舞步，一步一步，不跟随别人，只能靠自己。哪些懂哪些不懂，不再马虎，像做一道数学题，我去一一搞清楚。

“南开诺布仁波切所传授的宁玛派日月和合幻轮瑜伽，是由莲花生大师最为著名的弟子之一毗卢遮那于西元八世纪时传入西藏。幻轮瑜伽是大圆满的重要辅助修法，行者以特定的瑜伽动作配合呼吸，影响心意，最终使业气融入中脉，从而证得金刚身乃至究竟证悟。此修法千年以来皆采用师徒口耳相传之传统教授，同时对照毗卢遮那所著《日月和合之幻轮瑜伽》原经文，保持了其教法的清净传承。”

有人说，我既不本具灵气，又不是那颗执著努力的螺丝钉，所以我整个人的状态当时都停滞不前。

是的，那时我呆在浮躁期。

我的身体是那样僵硬，在12分钟的金刚舞里是如此，在8个动作的幻轮瑜伽里也是如此。我的身体并不听使唤，动作抬不起来、放不下去，即便是歌者老师到身后来协助我扭动身体，那份僵硬就像上了胶水的木板，扳都扳不动。心本僵硬着，身体怎活络得起来呢？

这8个动作是幻轮瑜伽的前行部份，歌者老师说：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尽力完美，所有动作不需要一步做到完美的体位，随着持续练习，你会慢慢趋向完美。

像知我当时状态和心意似的，她补充说：“在浮躁期，什么都不会发生。只有耐心和持续，记住要点，反复练习。”

我前面是一对60余岁的夫妇，练得很吃力，但也非常努力。身旁是练得最好的重庆小哥，我的每一个动作都完全做不起来，而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标准到了极致。我的沮丧消融在歌者老师的鼓舞中：不要害怕，目前的一切只是起点，不是未来。保持耐心，持续练习。

12分钟之后，回到金刚舞开始的三角区，一圈金刚舞结束，老师会走，同修会离开，我独自站在金刚舞的坛城上，随着舞步的律动，每一个步伐所需要的手姿自然而然就搭配起了。并不是刻意而成，协调自然发生，同时伴随着流淌与自在。难怪歌者老师说：反观自己，觉知自己，然后，经验它会自然到来，“你也会长出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