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过年舞台上的重头戏,个人觉得是拜年。如今这出戏演起来非常便捷,点开手机屏幕,哪怕隔着千山万水,祝福也可以顺顺利利地送到。然后出现了许多让人读起来舒适、惊艳的拜年文案,每每此时,对祖国的文化就感到无比自豪。
欣赏归欣赏,我自己对亲朋好友以及同事的祝福就特别简单,一般用“过年好”三个字就搞定,直白明了。需要额外动脑筋“拽词儿”的情形,受文采所限,有,不过并不多。这时候,反而格外怀念幼时的拜年。
走路还不利索之时,按照父母亲教过的,跪在地上,两只小手抱在一起,给长辈作揖,嘴里说起吉祥话。记住的说得溜溜顺,没记住的磕磕巴巴,偶尔自己造词。兄弟姐妹之间还会互相提词儿,颇有齐心协力的意气。因为是按照年龄顺序来的,有一年,排最后的三岁堂妹瘪着嘴,老大不高兴地表示,他们都说了,自己咋办。意外情况频出,愣是给正式的场合添加了些许喜感。
等我们慢慢长大,都能自主表达自己的祝愿时,长辈们已经不在了。等我们在异地安家,连回家都变得奢侈时,这个最传统的拜年方式就彻底不存在了。炕上坐成一排的长辈,冷硬的青砖地,膝盖的痛感,只能在梦中出现,梦醒时分怅然不已。
大年初二,出嫁女儿回娘家。看着婶婶们带着弟弟妹妹,兴冲冲地去赶车,我们姐妹俩就悄悄嘀咕,为什么自己的姥姥家那么近,拜年就是吃一顿中午饭。然后数着日子,等弟弟妹妹回家,讲他们这几天的趣事。
后来姥姥知道了,留我们姐妹住一晚,可是临到睡觉,妹妹先哭,要回家,我也不哄她,低着头不吱声。大晚上的,生气的小舅舅还是把我们送回了家。
等我们渐渐懂事,觉得母亲是妯娌里最幸福的,她可以随时去看姥姥,尽管有时就是说上几句话。小姑姑家在临县,也比不上母亲,回来看奶奶,正月只住两天,就被奶奶催着离开。小姑姑的抗议在奶奶的冷脸跟前,一点儿效果都没有。
时光匆匆。今天,家乡的小姑姑和两个堂姑给我的父母亲视频拜年。提起回娘家的事儿,快六十岁的她们说有哥哥,就有娘家。今年老兄弟姐妹们一定要相聚,哥哥们要补大餐给她们,眼里跳动的光,让我非常感动。
窗外,鞭炮声不时响起,璀璨的烟火把夜空染成了彩色。年,年年过,拜年的形式越来越多,唯愿相互之间表达美好祝愿的心意永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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