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四十多岁的长生伯伯讨了一个老婆回来,人长得漂亮,身材也很好,可是就是没怎么跟寨子里面的人说话,所以,寨子里面很多人开始都不怎么喜欢她。
长生伯伯跟他的结发妻子在他年轻时都已经去世,一直没娶,一个人把儿子养大,当爹又当妈的,寨子里面的人都很喜欢他,勤快、能吃苦、为人也不错,谁家有需要抬个东西提桶水什么的,不用吱声自己就来了,那时候算起来,他的儿子也二十来岁了,不过那时候还没讨老婆。上头还有一爹,三个男人过日子。
不过话说,这家里有个女人就是不一样,这房前屋后的打扫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连大伙平常走的公共小路都扫得干干净净。长生看上去也精神了许多,整个人穿衣打扮都不一样,走路都变得有板有眼的。
可是,这毕竟后来的老婆,又漂亮,又能干,本来是件好事,可是在农村,并不见得,总会引得别人闲言碎语,寨子里面的人老是有的没的议论她,有些会还跟她吵架。毕竟她刚过来这边,人都欺弱怕强,长生有时候也难为情。总不能为了一点小事,得罪同族同宗的人,但也不能让自己的女人受委屈。
我就管这个女人叫阿姨吧!我也记不得她名字了,这个阿姨进门时,带了两个女儿过来,大的女儿跟我差不多大,八九岁,跟我关系非常要好,聊得比较来,小的女儿也就五六岁,两个女儿都挺好的。只是我这样觉得吧!
刚开始其它的小伙伴总是不喜欢她们,因为他们的大人总是会当着小孩子的面,说她们的妈妈一些不好听的话,所以,小孩子就会信以为真。
我跟她们经常一起放牛,一起上学放学,在一起玩,所以关系自然就比较好,后来她们呆了一两年,也慢慢的融入了我们寨子,我们寨子里面的人也慢慢的接受了她们,很多人以前以为阿姨是来骗钱的,整天穿跟光鲜亮丽的,走路屁股还一扭一扭的,还带两闺女来,后来慢慢的,他们觉得这个女人是真好,做事勤快,也懂得为人,看到了对这个家的付出,阿姨会笼络人心,那些喜欢说三道四的人,随便哄两下就换个话讲了,那些明眼人呢,谁有空管别人的事呢,虽然外面的人看他们家法慢慢好转,家里生活有规有矩的,长生他爹死的那一年,别提那阿姨哭得多伤心,农村老人丧事得女眷来哭丧,外面都夸她的呢!说长生人勤快,老天爷啊!就不会对他太差的!好的东西慢慢的就来了,他也只是笑笑,简单回了几句。人在一起相处久了,摩擦总会有的。
他们家的矛盾也越来越多,毕竟两女儿不是亲生的,要吃要喝也就算了,还得供她们上学,长生虽然嘴上不说什么,可是这不满意的心思,大家伙还是看得出来的。
我跟她大女儿关系一直都很好,她叫华琴,人很瘦,至于什么样子,我已经记不得了,只知道她对我很好 。我把她手镯不小心玩坏了,她跟她妈妈说是自己不小心撞的,每次有点好吃的也会给我留着点。
上初中那会,他们家给华琴一个星期的钱没那么多,但也足够吃饭的,她很懂事,吃饭都很少去买,经常早上从家里带去,晚上还回去。天气要是不好,或者值日天,就不回去了,像我们这些大男孩都是住学校里面的,因为实在是远,都是山路,走路都得四五十点分钟,就算快,也要半小时,早上上课特别的早,后来我觉得她一女孩子,早上走,不安全,经常会陪她走,早上去上学 的时候,天都还没亮,打着电筒去上学,还走的是山路,什么坟地、小树林、半山坡,都得经过,一点都不夸张,毕竟我们生在长在那样的地方,习惯了那样的环境,自然就不觉得害怕什么。
“ 夜路走多了,什么鬼都不怕了。”
可是她学习成绩还不错,还很喜欢看书,经常去图书馆借书看,没事还喜欢跟我一块做作业,让我从家里拿一些讲中医的书给她看,学校里面的人,都说她是我姐,说是我俩都有大门牙,寨子里面的人都笑话说我以后是不是娶她。(其实我还是蛮喜欢她的,我想她也喜欢我吧,)
那时的情感是最单纯的,不轰轰烈烈,要死要活,不孤独寂寞,心如死灰。每天有说有笑,简简单单的,一天很充实,很快就过去了,真的很快乐。正当单纯的我们在欢乐的生活里享受的时候,大人们受不了了……。
长生的儿子娶了媳妇,阿姨就像外人一样被对待起来,家里肯定什么都得是儿媳妇说了算,她这个婆婆可有可无,儿媳妇还整天对她指手划脚的,还会冤枉她的小儿女偷东西,阿姨也没吵没闹,只是突然有一天,就离开了,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的就走了,连华琴两姐妹都说不知道,其实小儿女是真的不知道,两个女孩在哪个家一下失去了保护伞,寨子里面的人就觉得他们很可怜……。
那几天我问华琴,你恨你妈妈不打招呼就走了吗?她说:“不恨,我相信她,她是爱我们的”,后来有一天,华琴也没打招呼的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了,直到现在都没见过。
华琴说,他的爸爸是被电击死的,被打米机电的,他还有一个哥哥,家里还有房子还有田地,他们经常还会回去住,他哥哥寒暑假的时候,相对而言,那才是她们真正的家。她们的哥哥变成一个男人时候,也许就是她们回家的时候到了,仔细想想,她们的妈妈很聪明。成人的世界,没点心思,真的会很容易吃亏,也许华琴的妈妈选择了长生,她早就算好了会离开,呆不下去,而且她刚好也需要离开,不然她一个那么漂亮的寡妇怎么就选到了长生,一个有那么大儿子的人,她完全可以选择一个人,陪她到老,她选择自己儿女,一个女人靠着政府那点补助,就算能够让他们四个人吃饱喝足,可是上学,培养是需要很多钱的,她还是没有选择让自己儿女跟别人姓,也没有抛下他们三个人小孩,而是相依为命,她遇到长生,在儿子上学要钱的时候,也还要支付家里吃喝拉撒的时候,所以她跟长生在一起,尽心尽力,把能给的都给了,可是她还是会回到她的儿女身边,因为她在这个世上最重要的角色,已然不是妻子,而是母亲,她没有害长生,事情已经十多年了,但是大家都懂,没有人埋怨谁,闲言碎语也没有,他们经常会在其它镇看到阿姨,还是很友好的打招呼,包括长生。
我经常想起华琴,那种淡淡的想起,不经意的想起。也问了一些以前跟她关系好的人,都没有她的联系方式,有时候想去她的老家?其实如果想联系一个人,这个人其实离你也不远,怎么会联系不到呢!只是我不敢高估我们的友谊,怕对别人是一种打扰,我只是想见个面说一句,你好吗?那么简单,如果别人过得好,感觉像是高攀别人,故意去联系别人,如果别人过得不好,也帮助不了别人什么,我想要的只是清楚一个朋友人在何方,就算要到联系方式以后,也只不过是像普通朋友一样,时不时的关心一下,发条信息,聊聊天。如果她也想联系我,肯定找我比较容易吧,现在的生活节奏太快,每个人都有很多种可能,很多人都变得太快,也许别人可能都已经忘了我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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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有一特好的哥们,前几年回去,他还在上学,我想说好几年没见,想叫他出来见一面,哪怕只是寒暄几句,看看模样,可是他一直都说不想出来,理由很多,就再没联系,后来我一门心思往工作里钻,以前的联系方式都没有了,QQ号也被盗了,后来再联系一些同学,一直都要不得那哥们的联系方式,直到去年,三年了,我问来问去的得到那哥们的号码,好几年没联系,热聊了一番,后面也像普通朋友一样,有时候一两个月不联系,有时候聊一下,其实朋友就是这样,在一起的时候开心不开心,一起经历过,若是天各一方了,也不要断了联系,我们需要知道的,仅仅只是知道你在哪,如今怎么样不打扰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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