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

这两天，老爷子的老房子的东边租户退租了。这下老爷子有得忙了。

墙面要刷漆，门腐蚀了要修门，床要重新组装，还要装热水器，买洗衣机等。总而言之，就是要让房子焕然一新。说是现在租户要求高，希望配套家电齐全，条件要好，才容易被租。

我建议他都买新的。可老爷子舍不得。带他去看电热水器，只要1000左右，他都舍不得投入。门啊床啊，非要自己动手修理。

昨天，跑到杂屋里去找床铺板。杂物间里物品太多，一不小心被一根竹棍戳到眼睛，鲜血直流。我们吓破了胆，赶紧送去医院。被诊断角膜受损，眼睛里留有细碎的沙子和竹签，怪不得流血水，真吓人。医生建议住院，老爷子不肯。在医院里清洗完毕，开了些中药和西药，得忍受好几天伤痛。

老爷子常说，他之所以现在身体还算硬朗，是因为爱折腾。平时，我们怕他太累，总是奉劝他别折腾，少做点事，学其他老年人样享享清福。可是，他就是“不肯就范”。

开着他的代步车风驰电掣一般穿梭于大街小巷，看得我胆战心惊，为他捏着一把汗。从家里到出租屋，一切能用手工解决的事，都是他一手经办。经常在家里听到锯齿的嘶鸣、电锤的轰鸣以及手动敲敲打打的清脆声响。手锤、斧子、钢锯等工具齐全。大大小小的木条、木板、桌椅板凳、钢条、铁块等在杂物间里堆积如山，被他宝贝般收藏着，仿佛在一定的时候都能派上大用场。

无疑，他的动手能力非常强。年轻的时候做过油漆工，打过家具。这些体力活都不影响他精神追求，他吹拉弹唱，诗词书画样样精通。在老爷子身上似乎潜在着无穷的力量，让他从不会停止折腾自己的步伐。

我对他说:“叫你不要做，要服老，老老实实地享福就好了。不要舍不得，这不，一根竹棍就戳去了一台热水器吧？”

他不以为然，“那要我不做事，做不到。”

我知道说不过，也说不服他。却总是会为他老年人的“折腾”提心吊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