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发现我有表演脱口秀的天赋。
看《壹周立波秀》和《今晚80后》这两个脱口秀节目。都是一人在台上表演,观众在台下观赏。台上的人自说自话,手舞足蹈,台下观众或哈哈大笑,或目无表情。
而我现在上课的情形,就是我一个人在表演单口相声,那只是我一个人的舞台,一个人的脱口秀。或声情并茂,或苦口婆心,或咄咄逼人,没用,台下睡到一大片。你准备得再充分,都是只对空气说。对牛弹琴,牛起码还要听,虽然听不懂。
有时真不知道现在的学生到底是怎么了。不知道到底什么能够吸引他们的注意力。看着他们一个个度日如年的样子,真替他们的未来担忧。睁着一双双懵懂的眼睛,一副无所谓的表情,不管当下,更不考虑未来。
只是混日子。把年岁混大罢了。
很想批评。想了想,忍了。说再多的话,都是无用的。说轻了,不听,说重了,更不听,反倒引起师生矛盾。他们喜欢的就是,不管他们的老师,上课睡也罢,讲话也罢,能够由着他们性子来的老师,才是他们心目中的好老师。
继续讲课。
隐约中听到有嘟嘟囔囔的声音,循声望去,是后排的男生正埋头讲话,手捂住嘴。我停下来,看着他们。教室里一下子安静下来,那几个男生,意识到这突然的安静,抬起头来,正看到我凝视的眼神。
我不说话,就那么静静地看着,眼里没有责备,只有提醒。其中一个看了看我,低下头。杨洋那双眼,一直盯着我,盯着我。怎么说呢,那种眼神。没有畏惧,没有羞愧,斜睨着,迎着我的眼睛,就那么一动不动地回盯着。我是有点生气的,那种挑衅的眼神,那种无所谓的眼神,那种藐视我权威的眼神。
开始赌上气了。紧紧地盯着,告诫自己,千万不要眨眼,似乎一眨眼,就输了。对面那双阴翳的眼睛也一直盯着,不眨。原谅我用阴翳这个词。真的,那种眼神,只能用阴翳来形容。互相都不眨眼地盯着,不说话,教室里一下子压抑起来。一群学生如受惊的小兔子,紧紧地蜷缩在座位上,紧张地盯着我,一会儿又盯着杨。
教室里似乎可以冻成冰了,只听到一滴一滴的水滴下来。一分钟?两分钟?终于,那双眼睛垂下眼帘,低下去了。
课又开始了。
教育真的不是万能的。有的孩子真的不是你付出真心就可以让他好转的。像杨洋,我只能说,对他,我无能为力。
父母离异,由爷爷照顾,而老人带孩子的弊端,就是溺爱,就是任由其性来。其父母对其不闻不问。三年了,其父母从来没有到学校来与老师交谈过,有一次其母到学校来带他到重庆去过假,也只是轻描淡写地与老师交谈一下。而其父,更是对其不管。记得一次,他与任课老师打架,我打电话到家里,让其家长到学校。其父正好在家,居然都不到学校来,处理事情的,还是那个白发苍苍的老爷爷。对这样的家庭,对这样的父母,无语。
而处于这样家庭中长大的孩子,性格暴躁,性格乖张,那种暴躁的个性,就连一个成人也算是怪脾气的了,不知那么小的孩子,何来的脾性。
对他,花费的时间精力比别的孩子要多些,我信奉,只要对每个孩子付出真爱,每个孩子都是一朵花,会开出艳丽的花朵的。写信也好,发短信也好,网上聊天留言也好,平时的苦口婆心也好,换来的是什么呢?不过就是上课的睡觉,不过就是这样的与我对峙,这样的虎视眈眈。
真的,很没劲,很没劲。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不知,是我的失败,还是教育的失败,抑或,是他的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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