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网易云FM推了Home Coming,又在尘封已久的超星里偶觅一本有关秭归的小书,不知道是不是个巧合。
放入书架的原因还是五月去宜昌旅行之前做攻略备用,虽然因为种种原因放弃去秭归,书也就没有打开过。这样一本不到百页的扫描版小书,封面散佚、空余内容,然则短小精悍、卒章显志,尤其是目录设计工整、语言精妙,读来颇有韵味。
触动我的不止于崔嵬奇崛的峰峦、隐天蔽日的渊薮,更是轶事掌故、陈迹传奇的文化内核。
从归州、夔州到秭归,虽然几经易名,屈原和昭君始终是秭归的叙事主线和文化瑰宝。书中印象深刻的共有三处:
一是关于名山大川何以成为名山大川的论述。“若大景致,若干亭榭,无字标题,任是花柳山水,亦不能生色。”正因代代先贤的书画题镌,江湖胜景才得以声名远扬、青史流芳。宜昌当地的三游洞,更是现场提供了论据——前有白居易、白从简、元稹三游,后有苏洵、苏轼、苏辙三游,而后慕名而来的三游者更是甚蕃。这何尝不是一种山水界的“马太效应”呢?
二是人被历史洪流淹没的幻灭感。千年前屈原“信而见疑、忠而被谤”,自沉于汨罗。千年后苏轼凭吊屈原庙又喟“自子之逝今千载兮,世愈狭而难存。贤者畏讥而改度兮,随俗变化斫方以为圆”。自宋至今又是千年,世道是否狭苦依旧、猜忌频仍?随波逐流、与世推移者何如?清烈自洁、慎始敬终者又何如?
三是牛肝马肺的前世今生。形似牛肝马肺,西陵峡上的奇石因而得名。1900年法、德联军打着“打通川江”、“开发天府”之名行侵略之实,自西陵峡逆流而上时,炮击牛肝马肺石取乐。“马肺”缺了一页,而侵略的舰船“瑞生”号被咆哮的江水卷入江底,于是所谓的“川通”只好作罢。所幸夷陵形胜虽瑕仍在,“兵书宝剑存形似,牛肝马肺说寇狂”。
更有趣的是,书中多次提及葛洲坝、人民公社,年代气息扑面而来。查阅资料得知,人民公社化运动在八十年代初偃旗息鼓,葛洲坝于1971年开工,1988年竣工。这本书由于封面的散佚,已无从得知具体成书日期,但推测应是在九十年代初。十年不足以淡化人民公社的二十多个春秋,改革开放的种子也尚未长成参天大树。
或许这就是老书的韵味所在,读之幸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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