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头里藏满了发霉的梦,梦里住满了无法拥有的人。他亦是她常旁若无人的念及此句,不知从何处听来,亦不知如何心绪起伏又回到波澜不惊的审视。
当你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将回以凝视。多少前人的断句残章皆可信手拈来,却又无处安放,分明是用以描述这一刻的低沉心绪,而下一瞬又倾塌推翻,循环往复的心情在念及某个名字时却又震耳欲聋,他总是这样想,在字里行间一次又一次推陈出新,老调重弹。
她总是这样说,风雨飘摇红尘,且慷慨以歌肆意而活。所有低沉、哀伤、贪慕的情绪、内心喧嚣不息的活动在歇斯底里的碰撞交锋之时沂与那屿,置我絩鼓,然交锋之后归于不可休思,偃旗息鼓。
你敢吼我,她总是在他不知所措、又神采激昂时如此说道,可终究回应的不过是——你要这么想的话,我也没办法。
风雨来时无处可栖息,沉渡的人不知归往何处,而漂泊的人终归无人等其归来。只是,那一声诘问,如果是你,如果是你呢,你会如何?重要的是,你如何面对这份喜欢?
红尘一饷,痴醉一梦,零落的西府海棠,攒花于怀那轻蔑冷眼的星眸,未曾停息的故事,一幕幕仍旧不断牵扯悲欢。而于此,就此,终此如何算作终章,无人知晓,不得窥伺作凭,终归算作到此为止。
化作双曲线与它的渐近线。无论是收敛于字里行间的如最后一根火柴的岁月,亦或是随记忆明灭暗淡的那百米的月色下的绿荫路,亦或是在故事之外遥遥相望咫尺天涯的人们,总是如此。总是如此,有些答案便在路人的视线里俯身可拾,只是却如尘埃一样被踏碎、忽略,遗落于风雨一程、日升月落,自此无人想起。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亦常有人不解其意,只是理不理解那些意思又有什么意义,对于那个女子而言。你一笑,她便满足了,这边是意义,所有的言语越发显得单薄,以及啰嗦,恰好这些都是她想要的,你不经意间给了而已,但终究你想给的那些都不是她想要的。
你想要的不过是松墨初上、红袖添香,最终不过炉边灶台,皓腕凝霜雪,像所有动情少年那般所有的向往无异,特别的矫情造作而又平淡漫长,可是好像和平凡平淡过日子的大多数人是一样的。
可她想要的偏偏唯独又是与那些人是一样的,要一个温暖的家,要无所畏惧的神色,不愿客死他乡,不愿…
太多,似乎很多,只是从喜不喜欢到能不能过下去,终归事无巨细、面面俱到亦不过只是七件事而已。若只是喜欢,便无所畏惧勇敢与生活与现实负隅顽抗罢了;到爱,那些低沉的情绪数次起落浮沉于尘埃之下,将所有的向往一一打碎。终归于其之前,于此也就到此为止了。
她怯臧生,他欲簪礼。亲身体会过的道理总比坐井观天而来的要刻骨铭心的多,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亦如已身入谶。她惊恐的亦是你所想给的,所有的伤害便又重蹈覆辙。
所有的天真与不成熟皆是纸上得来终觉浅,诗书漫卷喜欲狂,书中自有颜如玉又如何,你所看到的那些断句残章,你所凭借的那些道理似乎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呢,对于那个人而已,好像太多太过浅显,终归读不懂那个人的情绪,亦只能徘徊于你的世界,只能徘徊,不断徘徊。
书中的道理写了很多,可从未写过众生万象如何与世界为敌,如何衡量过往与将来,如何权衡忘记与背叛,如何承受世俗的眼光,这些皆是书中不曾直面的,爱一个人有多勇敢,无从考证,世人皆不得而知。
小生不才,不得姑娘芳心,目成心许、此致经年是小生花前痴梦;玫瑰与酒,余生皆不得托付,世人无过,是小生令姑娘明珠蒙尘罢了。
簪花小楷,红笺旧迹,那些故人手笔还在诉说怎样的岁月,如何呵手挑灯照山河不过梦里回溯那一条绿荫路。花开花落愿无期,岂似昭心似无心,终归看似明月镜中人,作拟字句纸上书。
后来,后来也只剩下拼命赚钱而已。至于此后有你,既往不咎的人是谁,谁知道呢,现在都过不好,何谈漫长的未来。
人究竟要失去多少东西,才能真正明白自己的命运。要重蹈多少次的覆辙才会真正的改变去努力变成更好的自己,融入这个格格不入的世界。
重要的是,你如何面对这份喜欢。芸芸众生的问询一次又一次的纷至沓来,我以为会有人问,总有人问有所回答,但终归这个问题无人问津,亦无人欣赏。
花开花落一茬又一茬,攒花于怀用鲜血与疼痛浇灌已无法推延花期渐远,有人等到昙花一现,无人等到花开叶在。我与你,恍若如此,亦一直如此,而芸芸众生一直如此,面对这份喜欢,再不愿提起,不曾提起。
故事绕过整座城市,绕过所有的路人,将所有的风花雪月又一次次的抛远,只剩下无尽的黑夜与发霉的梦还不肯将息。谁又曾听闻,那些故事里模糊的面目、似是而非、曲意逢迎的名字交织太多的深情与过往,归于叹息,不愿听闻,无从欣赏。
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可惜,可能,终究一场婆娑大梦,亦或是苦苦寻觅的故事,将所有的向往在红尘里徜徉寻觅,然后将记忆跃然纸上,又与路人观赏,这是否算作书生薄情、红颜薄命。
远离爱喜、贪欢,便将那些推远,自此不再直面,不再相见,那些由头来过的碎片还在浮光掠影中上演、成为绝响。而你,而她绝口不提那些名字,将所有的过往又用一些曲折、疼痛的字句遮掩、覆盖,回归一个人的漂泊。
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但是怎么去直面、如何正视,他老人家可没说。
怀中攒紧的花还在故事里不曾枯萎,循环往复,亦如少年与少女不曾老去;故事外的爱恋与悲欢已随风飘远、滞留于梦里,祗恐那沧桑的眼神相顾无言,不愿听闻。
昏暗的犄角旮旯,你紧紧的抱着自己,对面高楼的万家灯火,每一束光都与你无关,你早已明白这些,又何必如此执着呢?
沉默无言,那月色下百米的绿荫路,将各自的身影拉长,紧扣的指掌如曾跃然纸上的故事那般巧合如愿以偿,就此下落不明,书中伏笔再无后续,断句残章亦无人收敛、零落于红尘的风雨飘摇。
写于故事之外的遗憾、故事里渐起波澜仍未有续,就像那生生诘问,余音绕梁缓缓飘荡:
如果是你,如果是你呢?重要的是,你如何面对这份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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