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次脑海里闪过同样的画面,我和她在房顶望着远方的霞光,仿佛看到了等待许久的希望,我转过头,期盼她对我微笑,她却伸出双手,突如其来的悬空感让我不知所措,大地的重心吸引着我极速向下坠落,紧接着,楼下的车水马龙没有了声音和色彩,剩下的只有满眼的鲜红和永远的安静,我看不清她熟悉的面孔了,仅存的一小块没有碎成渣子的脑里充斥着一句话,不知道是想对她说的还是对自己说的“这终将是结局!”
当我从这画面里抽离,看着身旁熟睡的孩子,总会鼻子一酸,如果我的孩子没有妈妈了,会是什么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孩子成为了我离开她的动力,可是她却成了我心里伤害孩子的一个担忧。
初遇
我只是一个最普通的平凡人,没有社交,没有梦想,只想照顾好丈夫孩子,做一个最渺小的女人,我不知道她怎么会选择这样一个我。她的到来的确带给我了许多麻烦,在麻烦之余,我依旧会有些开心,因为在有她之前,我孤独了25年,有她之后我中午可以结束这份孤独。到今年已经3年了,第一次和她见面的场景历历在目。
成都的冬天特别温暖,那天夜里,晚点的飞机终于降落,当我踏出机场那一刻,熟悉的空气包裹着我,我又回来了,来来回回还是逃回了这里,王老师开着他的豪华smart在机场外面等我,“我等了你两个小时”,这是当时我听到的最热情的一句话,那一刻,北方所有的寒冷都被南方的这一句话融化了,其实我当时多想哭的,年幼无知时让人嗤鼻的男女关系,却成为了我最无助时的避风港,无关情欲,只想在这里安稳几天就好。我一直以为我的真话只敢和王老师说,因为我们混乱过,最真实最无耻的身体和我最卑鄙最可恶的心只有他见过,就算这样,距离那天已经三年多了,王老师知道的依旧是我给他的谎话,当时的我太害怕自己一个人了,我不知道怀着孕的我应该去哪里。在下飞机之前我想了一万种开场白,想把我的情况告诉来接机的王老师,可是当听到他说他等了我两个小时,所有的开场白都忘了,剩下的只有两个人的傻笑,快12点,王老师终于把累的像死人一样的我送到了酒店,丢下一句“明早醒了给我打电话,带你去吃好吃的”,然后拿着车钥匙走了,看着王老师离开的背影,仿佛刚刚一切都是幻想,有一丝冷风从酒店窗户吹来,原来成都也有寒冷的时候…
成都的后半夜依旧热闹,窗外马路上依旧车水马龙,小酒馆街边小饭馆里依旧吵杂,我在酒店16楼的房间里完全感受不到成都的欢乐,我以为我回到成都可以逃避现实,可是现实就像一颗大鼻涕,牢实地粘在鼻腔里,让我每次呼吸时都意识到它的存在。我打开关机了一天的手机,不出意外,短信像水龙头里的水一样,哗哗的弹出来,内容不用点开也清楚,来自妈妈的信息,中心思想围绕着“你就算怀孕了,他家也不会要你的”“我怎么生了你这个下贱的东西”“你还要不要脸了”“还会离家出走了,你有能耐走就别回来,带着你肚子里的狗东西去死吧”…还有好多,至今我都不会忘记那些短信!来自他的信息,主要都是“我爸妈不会同意咱俩结婚的”“你妈又给我爸打电话了,他俩吵起来了”“你妈给我打电话说要到我单位领导那里评理”“你就想把我搞臭才满意是吧”“你能不能开机把话说清楚了”“你家那种情况我家真的接受不了,你家太乱了”…我是有多狼狈,没人关心我的身体,老天爷可能看我太能作了,故意惩罚我的。电话信息提示声音没断过,我懒得去看了,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电话上信息已经停止弹送,页面上清楚显示着王老师的未接来电,洗漱后和王老师通完电话里到楼下大厅里等着了,陷在沙发里看着大落地窗外的阳光,感觉特别刺眼,刚想闭眼休息一下,一个纤瘦的身影从我面前一闪而过,停在了我身边的沙发上,说来也怪,那身影仿佛带走了窗外的阳光,窗外突然阴了起来,我看着窗外正迷离时,身旁的身影说话了“你也不喜欢阳光?”我转过头,是一个瘦高的妹子,黑色披肩长发,舒服的面容,皮肤白皙,看到她我有一点晕,仿佛刚才窗外的刺眼的光芒围绕着她,我没有说话,仿佛知道她还会对我说些什么,她张开嘴,“都说阳光躲在乌云后面,坏事不会一直坏,总会好起来的,都他妈的是骗人的。”我认识她么?为什么她的长相和声音我都这么熟悉,她这句话像根针,刺痛了我的神经,眼眶一酸视线就模糊了,我没意识到她是什么时候走的,我就这么在沙发上流泪到王老师来接我,这就是我和她的初遇,熟悉却又陌生,当时的我没想到她会是改变我生活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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