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一儿童节回忆系列》(1)
六一快到了,写几篇应景文章,先写1961年六一,那时我上一年级。
节前,问母亲要钱买演算本,母亲把父亲的速写本给我用,省点钱,她不知道父亲已经在第一页上画了一张速写淡彩,画的是一丛野菊。
老师叫任瑞巧,批改作业时,发现这幅画,喜欢的不得了,擅自撕下钉在宿舍墙上。又给父亲写了个字条让我捎回,说是六一节学校开家长会,请我父亲画张画,布置教室用。
家住宅太小,不足十平米,铺摆不开。卷烟厂宿舍的邻居想了个办法,拆开包烟的旧纸箱,铺在院里地上,父亲蹲着画完,邻居老少围了一圈。那时父亲正值落魄之际,有人观赏也是满足,找回一点自尊。
父亲画的是鲜花从中,少先队旗在飘扬,一队红领巾们举手过顶行队礼,队伍前是鼓乐队,画面面积有门板大小。
家长会后,这幅画被大队辅导员要走,用蜡薄薄擦了一层,以便长期保存,然后挂在少先队大队部了。
六一那天上午,老师带我们去迎泽公园参加联欢,我们表演了合唱,唱的什么歌,记不起来了。只记得那是第一次担任指挥,至今指挥生涯已经五十七年,成为我一大艺术享受。
下午在人民电影院看电影《新队员》,黑白片,故事梗概是一个火车司机的儿子贪玩,差点耽误了入队仪式。
电影散场,没有一个家长去接,各自回家。我们路过面粉厂,厂门外一排老槐树上拴着驼队,驼峰上架着麦麸麻包。我们悄悄用铅笔刀割开麻包小口,偷了点麦麸。到并州东路商场旁的烧饼铺灶火口,把铲煤的铁锹擦干净,放上麦麸,伸进火中烤熟,吃的很香。那时是困难时期,烤麦麸比"淀粉”窝头好吃,容易下嚥。(“淀粉”是玉米秆沤制出浆后沥干磨成的粉,没办法,得吃。)
这是第一次欢庆六一儿童节,留下一个遗憾至今,就是没有第一批入队。本来没什么问题的,连红领巾钱都交了。因为打了一位女同学,虽然打得不算重,但她哭得凶,故而被取消入队资格,挺沮丧的。这是一生中唯一一次打女人。
五十年后,突然接到上海来的电话,竟然是那个女人,两头都不胜唏嘘。叙旧,述今,直到互道珍重,放下电话,她都没提第一次过六一我政治上失意那事儿,百分之百是忘了。
2018,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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