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木
叶落满地,断发成殇“景秋,这是我最喜欢的一盒磁带,借给你听,《一生有你》是我最喜欢的歌,想和你分享”。没有落款,但是看隽逸的字迹应该是杨溢写的。只是他是怎么放到我的桌子里的?总感觉杨溢对自己了如指掌,但自己却对他一无所知,
转眼到了周末,毕业班的学生只有周日半天自由时间,景秋把衣服洗了,出门理发去。随便找了最近的一家理发店,推门而入。
“你是景秋吗?”景秋回头,面前矗立一个“怪物”,长长的大波浪头的男生!迪克牛仔的发型,可是这大波浪放在放在他怪异的脸上,就是丑版中年妇女!太惊悚了!
我是刘春啊,你初中同学啊,忘了?
景秋这才想起来。打趣道:“你这发型是要逆天啊!”。
“我是理发师,当然得特别一点啊!”
“那也太特别了,比老爹还老爹啊!”
刘春原来就是有名的二流子小流氓,初中时候加入帮派,天天打打杀杀,和景秋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来理发啊,我给你介绍我们这里“头牌”,你肯定满意。刘春凑到景秋耳边说:“是个超级大帅哥哦,算是老同学给你的福利”。
“来,仔仔,给我的梦中情人理个发。”景秋起了一地鸡皮疙瘩,这种低级的玩笑真的有点让人作呕。
一位高大的、俊朗的、无瑕的、帅爆了的男人从里面走出来!身高目测185以上,五官立体,眼睛深邃有神,紧身衬衫隐隐显现健美的肌肉线条。他浅浅一笑,迷人的笑容简直能让缪斯融化!
景秋忘了自己怎么坐到镜子前,忘了老同学在旁边调侃什么,忘了自己说过什么,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只记得他的手优美地挥舞,他的双眸明亮迷人,让人不敢直视。他冰凉的手指把景秋的头发掠到耳后,端详镜子中自己的杰作。
他轻捏了下景秋的耳朵,说你耳朵真小,你的嘴巴也很小,好可爱。年轻真好,这皮肤多鲜嫩,掐出水来。说着顺势在景秋的脸颊上捏了捏,景秋本能地耸了耸肩膀,他扶着景秋肩膀说,别动别动,还没剪好,千万别动哦。他附身,两只手扶着她的头,看着镜子,脸几乎贴在她的头上,胡渣碰到她的额头,生疼。他觉察她的不舒服,抬起头,手移到她的耳后,她颤栗了下。
“放松,别动。”他嘴唇几乎贴到她的耳朵温柔地说。看景秋乖乖不动,他的手缓缓绕过她的脖颈大胆往下探索……
你干什么呢!杨溢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他打开理发师的手,光天化日耍么流氓!杨溢拽着景秋就要走。理发室的小伙子都围了上来,卷起袖子想要狠揍杨溢的架势。
刘春走了出来,:呦,你男朋友啊?”他瞥了瞥景秋。
景秋摇了摇头,死死瞪着杨溢:“你来干什么,在这发什么疯啊!”
不是男朋友就好办了,弟兄们上,!杨溢瞬间就被架起来了,动弹不得。
“哎别打人,刘春,他是我同学,别打。”
刘春冷笑了一声,看来还是不一般啊!小子,算你今天走运,快滚!
杨溢拽起景秋就跑,景秋来不及反应就被他拉走了。
“放开我!我头发还没剪完呢,你干什么啊!”杨溢力气特别大,根本不听她说话。
进了学校杨溢才松开她的手。景秋揉着被捏疼的手腕,开启吼叫模式。“杨溢你干什么,捣什么乱,发什么神经!”
我捣乱,你没看他手往哪摸吗?
他在给我理发啊!我头发还没剪完,你吃错什么药了啊把我拽回来!
理发,有那样理发的吗?他就是一色狼你没看出来吗?一上来就摸,认识你那么久,我有碰过你一个指头吗?
想什么呢,你还想碰我?我看你才是色狼吧!一开始我就觉得奇怪,怎么哪里都有你,看来你也没安什么好心!
你了解男人吗?我说你怎么好歹不分啊!
我看你才好歹不分,我同学是那理发师,他能拿我怎么样啊!
同学?你了解他吗?你那同学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你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不知道说你傻还是说你纯!
我怎么样关你什么事啊,你凭什么来管我啊!以后我的事情你千万别操心,用不着,不需要!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我不想看到你!景秋头也不回地跑了!
你……杨溢气得说不出话来!呆呆地伫立在风中。
风越来越大,叶子随风飞舞飘落,任凭树呼喊和挽留,叶子还是纷纷离去。蝴蝶殒身,残留花泪,落木萧萧,一地寂寥。
秋瑟
因为梦见你离开,我从睡梦中醒来其实话一出口,景秋就后悔了,但是倔强让她无法回头。
景秋泪已满眶。从小到大她没有和别人吵过架,甚至没有大声吼叫过,第一次说那么狠的话。她不知道她的眼泪是愤怒是伤心还是后悔。
回到宿舍,晓芸看到她惊呼,你的头发怎么了?在哪家剪的啊?怎么剪成这样?
“后门第一家!”景秋把头埋进被子里,再也不想说话。
哦,那家现在“出名”了,据说那里有个很帅的理发师,已经有老婆孩子了,还经常勾引女学生,好像有好几个女生怀孕了呢!
什么?景秋一下跳了起来,那么变态!
“是啊,绝对真事,好几个班的女生都说那个理发师喜欢吃豆腐,只是大家都不敢讲!”
景秋愣住了,难道真的是自己太天真了?
严桦气呼呼跑进来,“景秋,你还说跟杨溢没什么,我经过清园门口,他到处找你,我跟他说你去理发了,他撒腿就跑!”
景秋不说话,默默拿来镜子自己修剪残存的刘海。
她想去清园但是不知道怎么面对杨溢,她这样的发型,也不想让他看见。
转眼一周过去,马上就要入冬。景秋觉得这个秋天特别短。踩着一地落叶,像踩在他的心上。“他会不会一直在清园等我,他会不会很伤心?或者他会不会恨我,从此真的不再见我?”景秋心乱如麻。看着清园的方向,她就是没有勇气踏入,害怕他已放弃,害怕自己期望成空。
一场秋雨一场凉,站在雨中,景秋抬头看,雨点洒下来,她发现雨点很圆,像极了一粒粒相思豆!将她包围。她们两什么关系也没有,可是莫名,她就是失落忧伤。
“或许就这样不见了也好吧,高考的压力,也不许有别的心思,不再见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愁绪,不会相互伤害,不会彼此影响。”景秋就这样搪塞和安慰自己。
高三的节奏就是不停做试卷。周一上午考语文,下午考数学;星期二上午前两节课考英语,后两节课考政治,下午考历史;星期四星期五重复,每天晚自习讲试卷。老师都是当天晚自习前就要批改完试卷准备好讲解。学生和老师的时间都是卡得很死。
只有周三能稍微放松下,没有考试。周三晚自习前的那段时间,就成了狂欢的时间。
又是一个周三,在食堂吃完晚饭,景秋回教室。在楼下就听到教室里嘈杂喧闹。男生嘶吼,女生尖叫,口哨声、鼓掌声不绝于耳,隐隐约约还有吉他的声音,看来班长又开始他的减压演奏了。
楼梯口是在后门处,景秋推门而入。景秋来了!班长像门神一样站在门口,还朝讲台上打了个响指!
台上抱着吉他的是杨溢!
景秋转身想走,班长拉住了她。
杨溢开始弹奏,教室里渐渐安静。
“因为梦见你离开,我从睡梦中醒来,看夜风吹过窗台,你能否感受我的爱……”
他的眼中有些微微湿润,嗓音伤感沉醉。教室里出奇地安静,刹那间好像所有人都不存在,只有他们两个人。杨溢看着景秋,眼睛里闪烁着思念和期待。
那一刻景秋很想冲上,只可惜,她不会。
她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隐藏什么,躲避什么,但,莫名,就是一直在逃避。
当杨溢一直这样看着她的时候,她的退缩慢慢开始瓦解,有一股力量,让她勇敢起来,让她有了不顾一切的勇气。
她不知道大家何时散去,也不知道杨溢找了个什么由头在这里弹奏。只知道杨溢走的时候,那意味深长的一瞥,让她内心柔软而心酸。
杨溢走后,班长递给景秋一个纸条,说是杨溢转交的。“你很早就认识杨溢,他为什么来我们班?你和他关系很好?”景秋不解地问。
“我和杨溢是初中同学,那会就是好哥们了啊!是我带他来的,正好他元旦节晚会表演来提前练个场,但是真正目的你应该知道吧!我说大小姐,你怎么那么冷血呢,人家追了那么久,你怎么就不动心呢,我看着都着急啊!”
“他什么时候追我了?”景秋还是嘴硬。
“这我就要为他打抱不平了,不追你,人家强化班的每天大老远跑到清园去吃饭?他们班旁边就是食堂,南门外面餐馆一大片好吗?不是追你,人家还给你送磁带,给你唱歌?我说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哎,可怜的杨溢,何必单恋不会开花的木头”班长没好气地走了。
景秋赶紧拉住班长“所以说,你就是内应?我的所有事情都是你告诉杨溢的,他是有预谋的是吗?”
“什么叫预谋?!打敌人那叫预谋,追女生那叫用心,好吗?别问我,我可不出卖兄弟!总之杨溢真的是一个好男生,错过了,你别后悔哦”。
“可是他没有说过喜欢我啊,他不是说高三不谈恋爱吗!”景秋还在和自己较劲。
班长走后,景秋打开杨溢的纸条“我们和好吧!明天中午如果你来清园,就代表你同意了!”。纸条里一如既往附带两颗青苹果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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