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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关蓝雪
01
晚上又没能正常下班，整理完实验数据已经快7点了，连家也没有回，直奔医院。我已经不记得这是这个月第几次来这个医院了。
我到的时候，W先生已经给小闹宝挂上了号，在医院门口的肯德基等着呢。每隔个十几分钟W先生就会进入看看叫号的情况。前边还有200多个号，我们怕小闹宝在医院跟别的小朋友交叉感染了病情会更严重，只能先在外边找地方等着。记得有一次带小闹宝来复查，本来都已经快好了，来的时候挺活泼的，检查也没有什么大碍了，但是回到家下午就高烧起来。当天晚上又挂了急诊，医生说可能是被别的小朋友传染了，以后来医院注意点儿。
有了上次的经历，我们每次来医院都提心吊胆的，尽量得离别的小朋友远远的，尽量减少待在医院的时间，尽量不接触医院的任何公用设施。可是这次依然没能幸免，本来只是咳嗽流鼻涕的，回到家睡了一觉又开始发烧了。
最近天气变化快，感冒的小朋友比较多，像我们这样晚上下班带娃来医院的家长估计也不在少数。等了将近2个小时，终于叫到号了，做检查的时候我们又傻眼了。长长的队伍都已经排到了大厅外边，我发个朋友圈的功夫已经又排成一个U型了。验完了血又等着取报告，看报告，然后付款取药，没有一处不需要排队的，一通折腾下来回到家已经将近12点了。给孩子吃完药喂完奶粉，哄他睡下已经1点多了，再睡不到四个小时又要起床开始第二天的工作了。
02
医院回去的路上我跟我妈说，明天要出差，早上5点多就得起床。我妈说，你说你们俩，怎么活得这么累！上了那么多的学，这工作也不轻松，从来都没有正常下过班，还得加班，还得出差的。我以前还以为你们就坐坐办公室，挺轻松的呢。早知道就不让你们上学了。
我不服气，说那你怎么还让我弟上大学，现在趁早别让他上了呗。
我妈说，你要早工作几年，我要是知道你们的工作是这样的，就不让他读了。
我继续辩解，那不读书，没知识没技术，只能像你们这样干些体力活，又累挣得又少。你看你，想买件好的衣服舍不得买，买双贵点的鞋也舍不得。
我妈说，我们没觉得累啊！而且我们多自由啊，想去挣两天钱就去打两天工，不想去了就在家里守着那几亩地过日子。你能买的起衣服，买的起鞋，可是你房子贵啊，你这贷款得还到什么时候去。
我说，你看吧，你就是因为没文化，所以视野窄，目光短。你这样的结果就是一代一代的都是重复上一辈人的生活，那这辈子多没意思啊！
我妈说，一辈子不就那几十年嘛，有文化没文化不都一样过。你这样没日没夜的工作，下了班学这个学那个的，还要家里家外的忙，我也没觉得有什么意思。
我想说，读大学是为了走上社会能有选择的权力。可是现实却是，貌似也没有什么选择，也没有更多的自由。无力辩白，感觉已经被我妈怼得无话可说。
03
按照我妈的逻辑，感觉这个大学似乎真的没什么读的必要了。
我们从十多岁的时候就那么努力，才可以脱颖而出，考上大学。又是那么努力，才能拿到硕士乃至博士学位，找到一份看起来还算可以的工作。然而生活并没有从此变得轻松，反而是无尽的劳心劳力。到目前为止，这十几年似乎就是一场苦行。
本来这几天家庭、工作很多事情都堆在一起，比较焦燥。现在突然感觉，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没什么意义了。
出差的路上，我把跟我妈的对话反复的琢磨，似乎又想明白了。反过来说，像我妈说的那种状态就是她现在的生活，我是否可以接受？
答案是否定的。可是如果没有读大学，我就必须得接受，我也不会知道外面生活的精彩和无奈。
当初不就是想要改变现状才努力要走出去的吗？知识改变命运也许不是对每个人都起作用，但至少可以让你摆脱你曾不满的生活状态，慢慢得变成更好的自己。虽然有极大的可能，我们对现状依然不满意，还是没有过上想过的生活，可至少我们愿意努力去改变。在思想上，我们也是富有的，材米油盐之外，我们还有兴趣并有能力探索更多未知的领域。
尽管现在的生活依然不尽如人意，可是我从未后悔读了大学。如果重新来过的话，我会更加努力，争取读一个更好的大学。
（2017年11月01日，写于廊坊-上海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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