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强行保持眼睛是睁着的状态,虽然那只需要一点力气,但对现在的我也相当困难。不过我做到了,我不仅睁着眼睛,我还能确定自己是坐着的,规规矩矩的坐在我的办公桌前。虽然已经很难将目光聚焦,但我还能听到东西。针孔打印机在我耳边一直发出滋滋的声音,噪音很大声,我觉得我的耳膜快要无法承受;但似乎很小声,因为我从声音源里没有捕捉到任何信息。我看到同事的脸来到我面前,他的嘴巴在动,我知道他在对我说话。他的声音飘过来,从我的右耳进入,我还没来及思考,声音又从左耳飘出,不留一丝痕迹。我突然意识到了这有些不合适,毕竟是上班时间,于是我晃了晃头,强行抓住那句话,大概用了几分钟,终于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我觉得我应该去洗把脸。我给自己泡了一杯很浓的绿茶,想让自己清醒过来。我给老公发了条微信:我现在睁着眼就能睡着。
人在当了妈之后会有很多机会体验不同领域的极限。比如对痛感的忍受极限。女人如果知道把孩子成功娩出前的十个小时自己会经历什么,大概都会为那几分钟的快感感到后悔。当然,这种悔恨并不会在孩子落地后消失,并且,会在今后数年中有无数次这样的时刻。
比如,我现在。
我想正在体验可以跟痛感极限并列的疲惫极限。高强度的工作、更高强度的家务、以及超超超高强度的带娃,一点一点榨干我这个强悍女汉子的精力。大量的精力消耗伴随着少得可怜的睡眠,比如,今天早上又是五点钟就被娃吵醒。小娃的生物钟已进入夏令时,她总会在天快亮的时候醒来——其实我不能说她起早了,根据天地万物的自然规律来讲她是那么的具备自然赋予的灵性——而我,由于长期缺觉,每天早上娃睡醒时都是我的噩梦,我的意识还在睡梦里,我的眼睛却必须要睁开。此时我的眼睛一直打架,我试图让小娃独立起床 。我给她打开手机播放小猪佩琦,让她自己下床上厕所玩玩具。但我的愿望总会落空。即便我每天早上都会进行这种尝试,但不得不面对日复一日的失败,因为紧接着耳边就响起了娃的各种哭闹声。
此时我很想把她塞回我肚子里,我有多怀念生娃之前的时光。哪怕挺着大肚子带球跑也是好的,虽然有那么一点不舒适,但我还是自由的,我每天都在享受安静而惬意的时光。但一旦这个球从肚子里放出来,就变成了一个小恶魔。有句话说,再恩爱的夫妻也有一万次想要掐死对方的冲动。那么对一个妈妈来说,再乖的孩子也会让她有一万次想塞回肚子里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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