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初二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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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已是农历新年的第二天。一早就感觉到了春天的气息，阳光在窗外灿烂着，也明媚着。我想，此刻老家的人们都在初二早年的忙碌中解脱出来了，欢欢喜喜地带着孩子去娘家拜年去了吧。

    在我们湘东地区，初二早上也是一个年。隆重也不亚于大年三十。在我的记忆中，一大早爸爸妈妈就得起来，到厨房打开炉灶把火烧旺后，放上一个大铝锅烧水，因为等下就得杀鸡褪毛用。我和弟弟也陆续起来帮忙把家里里外外再打扫一遍。

      很快就看见爸爸捉来一只大鸡，鸡冠红红的，样子很是威武。哈哈，这是妈妈提前挑选过特意留在初二早年用的。这时妈妈就在堂屋柜子前点好了香烛、烧了纸钱，当然大门两边、院子正前方也都一一照办。爸爸开始在鸡脖子上三下五除二拔下来一撮毛，再拿着磨好的刀在鸡脖子来回两下就把鸡放下来任由它在堂屋地上扑腾。但女主人也就是我妈这个时候精神高度集中，专心致志地看着这个可怜的鸡在地上扑腾几次，如果扑腾得很欢，那是好的预兆。当然也要关注即将咽气的鸡往哪个方向落地，鸡头超向那个地方。在我们湘东地区这个很有讲究，很玄妙。如果鸡头朝向大门外，预示今年佳运不会降临，甚至有波折，女主人会很失落。如果鸡头朝里面，并且是弯钩着嘴那就更好了，女主人的眉眼之间都是笑意嫣然。貌似很多年我家的鸡都争气，被刀宰了之后扑腾得挺欢，之后乖乖的在堂屋中间停息下来，头一歪，嘴就往里钩留着，拼尽全力完成自己的使命不曾让女主人失望 。不过我也觉得还是爸爸心善，宰鸡的技术拿捏到位，你想啊，如果宰得太凶狠，鸡的血流得太快它怎么有力扑腾嘛。虽然这样让我们觉得很血腥，不够厚道，但是一乡一俗，谁也难以免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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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鸡拿去褪毛收拾干净了，爸爸就要拿去整个儿放在水里煮，等到它金黄发亮捞出来，妈妈就开始准备敬神了。

    敬神要先在堂屋、大门两边、院子正前方点香烛、烧纸钱。再拿出擦得干干净净的长方形托盘，把整只鸡和一块上好的后臀肉，还有一碗蒸好的粉蒸肉、白米饭规整地放在托盘里 。爸爸开始点燃鞭炮，妈妈就端起托盘开始敬神了 。只见妈妈神色庄重地先在堂屋中间站定，端起托盘举过头顶，再慢慢往下放，来回三次才能罢休。再端着托盘站定在院子正前方，也是托盘举过头顶往下放，来回三次，最后一站是猪圈，也是重复刚才的动作。我想，人之所以有所敬畏，应该也是从这些风俗仪式中受到的影响。

        敬神结束，爸爸妈妈开始做大餐，准备过初二早年。妈妈一直手脚麻利，加之爸爸配合默契，一桌菜很快搞定。吃完之后，妈妈留下家里收拾整理家务，我和弟弟换上衣服，跟爸爸去外婆家拜年。欢乐的一天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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