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炎炎夏日,和往年不同的是今年夏天尤为干燥,空气中时常伴着闷闷的味道,没有夏日的湿漉漉,没有夏日的闪电雷鸣,没有夏日的雨后荷香或青草的气息,热的接近死亡的预告。
虽然早早入睡,可也热醒很多次,翻来覆去,最后只得爬起来喝杯冰水再躺回去,虽然睡不着,可是为了早起上班,还是得强迫自己闭眼数绵羊,我曾一度怀疑自己患有强迫症。
然后在粘稠的汗液中进入梦乡,依旧很清晰,居然梦到了去世十六年呢奶奶,也许是快到奶奶的忌日了,所以梦到了她。记得小时候,和自己最亲的要数奶奶了,从小到大奶奶到哪都带着自己,而自己一度成为奶奶的骄傲,永远的全校第一,奶奶在哪儿和别人说起自己都是乐呵呵的;上了中学,两个星期回家一次,每次最欢喜的就是周末的晚上和奶奶挤在一张老床上,听奶奶讲她的故事和她一生的经历,在我看来,奶奶的一生确实是段传奇:从小生在军人+地主家庭的小小姐(奶奶家有五个哥哥,四个姐姐,她是家里面最小的,父亲和两个哥哥皆是军人,第一任丈夫是地下党,第二任丈夫也就是我的爷爷是一个地主家里的少爷),奶奶识文断字,容貌出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就是那些异于同时代人的身世和机遇在中年时代被当做刺一样,狠狠地被连根拔除,即便那样,她依然坚挺地熬过来了,每次回忆起那些往事,她都说那是时代的印记,谁也逃不了。
其实最怀念的也是从小和奶奶一起生活的那段日子,奶奶永远能教会你别的孩子不会、不知、不懂的东西,从家庭礼貌到饮食文化、为人处世之道,还有刺绣、手工等很多技艺,最重要的是那种坚韧不拔的性格,在后来的生活和经历中,奶奶曾教会我的东西帮助我化解了很多难题和危机,最后总结出一个道理,凡是经历过磨难的人,他的经验累积远远大于他的物质财富,那才是真正受用一生的东西。
奶奶去世的时候,正好是高一会考的日子,出殡那天,下了很大很大的雨,考完试几乎是奔跑出考场,高价打了车回去,远远的追上了送葬的队伍,大家都知道我和奶奶的感情有多深厚,所以那天大家都自动让出了位置,可是还是没能见上奶奶最后一面,那应该是人生中最遗憾的事,没有之一。
往后的好几年,奶奶的忌日前后总会梦到她,每次都感觉很真实,每次梦里奶奶都还健在,长大,也是在有奶奶的梦里长大的,因为由始至终,她都是我至亲至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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