柿子红了

时值深秋，正是柿子成熟的季节，早就听说富平县曹村镇的“柿乡文化”很有名，很想去看看。

特意挑选了一个天气晴好的周末，打算和妻子陪同父母开车前往，权当郊游了。曹村镇距阎良二十几公里，路程并不远，周末散心出游并无体力负担，大家都欣然同意了。

从阎良出城后向北，过了石川河大桥就到了富平县城，两座城市几乎连成了一体，出了富平县城才觉得是刚离开了家，远远地已能看见北山或高或低青黛色的轮廓。

因为母亲有晕车的情况，所以一路上很小心地开着车，尽量避免刹车和急停，窗户也开了半边，吸着秋天的凉风，欣赏着醉人的秋色，很惬意地行进着。

当山影越来越清晰的时候，已进入了曹村境内。路两边果园多了起来，除了柿树还是柿树。推销柿饼和收柿子的广告立在路边，向车后倒去，偶尔也能看见小户人家院墙上挂起红红的柿子。

穿过一个立着雕塑和大幅广告牌的十字路口，就到了曹村镇街道。街口的广场角上立着《年年岁岁柿正红》巨幅剧照的画面；沿街道是两行齐整的柿子形状造型别致的路灯；街道上几处收柿子的庄家，正忙着验货、过秤；几家饭店和商店里，生意忙碌地接待着外地来参观的人；黄橙橙的柿子、红红的路灯，随处可见的各种柿子广告，真是到了柿乡！

真正的柿饼制作基地和柿文化中心，还在曹村北边的山底下，还有几公里路程。我们不敢停留，急切地继续北行。

沿着两边全是柿树果园的水泥路，向北再行约两公里的样子，眼睛就忙碌了起来。

路两面果园之间分布着大大小小蓝色彩钢瓦搭建的晾柿饼的通风棚，没有院墙的空地上忙碌地加工着柿饼，棚下挂着一行行、一串串黄橙橙去了皮的柿子，偶尔可见叶子已成红色的柿子树，枝头挂着红彤彤的柿子，笑盈盈地向人招着手。

我们在“中国柿文化博物馆”的广场上停了车，母亲不用人搀扶地下了车，径直向挂着柿子的地方走去，那些一串串、一行行密密匝匝地挂了满架去了皮的柿子，似金色的珠幕、似黄色瀑布一般地在太阳下泛着亮光，这是在晒柿饼。有工人师傅正往绳子一只只小心地挂着去了皮的尖顶柿子，动作娴熟地像穿珍珠项链儿一般的轻盈美妙，母亲已看得入神了。在一处柿子去皮工艺的场地前围满了人，我领着还在柿子珠帘美景中陶醉的母亲也去看个究竟。

十几台简易的机器一字儿排开，坐在机器后小椅子上的工人，戴着手套从身旁的塑料筐里捏起一只黄橙橙的柿子，右手极轻盈地安放在机器的顶针上，松开离合器，机器带着柿子飞快地转动起来，工人左手拿特制的弯刀贴近转动的柿子，一条黄色的带子从机器上空划出一道弧线飞出。像小山一样的柿子皮堆积在前面，黄缎带子似的顺直地铺在地上，引得人直流口水。十秒钟一只成型的速度，看得游人屏气凝神、啧啧称奇。美女工人个个象舞蹈着的魔术师一样，柿子在手里、机器上变换着模样，引得游人用手机不停地拍照，不忍离去。

父亲独自挨个地看着小广场周边展板上的文字，从柿乡的人文、历史、柿饼的制作工艺、柿产品的介绍到柿子文化的宣传，看得津津有味，又打听着去参观柿子醋的加工流程了。广场上有拍抖音直播的年轻人，正在热情地宣传和推销着。也有拍广告片儿的，就着金黄的柿子珠幕，把镜头对着模特儿不停地换者造型地拍照。

旅游大巴和各种的私家车在停车场上交替地走了又来，下车的游人都急切地四散开去，寻找自己的乐趣。逛累了的游人坐在凳子上小憩，伸着脖颈尝着柿园里摘来本是农民留给鸟儿吃的淡柿，舒心地说着笑。又有游人脖子上挂着相机，戴着太阳帽兴高采烈地上了车准备离去。到处是欢笑，到处是游人，空气里填满了醉人的柿子味道。

不觉间已到了午后，赶紧去寻吃饭的地方。开车顺着山坡向上，老远看见一排房子，有大的停车场。下了车，从仿古的大门楼进入，穿过大厅就是一座大院子。院子里靠北是依山崖而建的一排窑洞，从作为客房窑洞木制精美的窗棂向里可见整洁的床具。院子四周是青砖砌成的围墙，人在墙上可以通行，沿墙顶行至两边稍高窑洞的顶部，又见一座青砖的四合院。带着砖雕的院子套着院子高低错落有致的分布在山崖上，仿佛使人置身于王府的深宅大院中。

院子里有几株银杏树，叶子已经金黄，菊花正努力地开放着，在花与树之间摆了几张小桌。坐在桌旁的小竹椅上，抬头可见蓝得出奇的天空，白云像轻雾一样地飘着，心情格外地平静了下来。点了几个特色的农家小吃，要了特有的野菜，或许是饿了，也或许是因为环境的境幽，满桌子的小吃，总觉得个个都是美味。母亲说稀饭好喝要再喝一碗，妻子说手工馍好吃要买几个带回去。再坐一会儿吧！难得使人心情平静的美景！人人都吃饱饭不忍离去。

时间还早，沿着窑洞农家乐大门外西边的土路向窑后村子里走去。穿过隐藏在几株结了硕大石榴果树间的小径，几户人家依山崖而居，门前也是在加工着柿子，也都有挂着一串串金黄色玛瑙般珠帘的柿饼棚。再向里走，到了一处沟沿边，沟底是数不清的柿子树，沟对面望去，可见沿着山沟延伸到远处加工柿子的棚子，点缀在远远近近漫山遍野的柿子树林里。沿着很远处的山脊望去，隐约可见的一座小庙隐秘地立在山顶。蓝色的彩钢房子或远或近地点缀在青灰色的山里，黄的、蓝的、绿的、红的，一副好美的山水画！

和母亲在土崖边的果树下，揪了几枝不知名的小花贴近鼻孔嗅着，又寻找着去掐了一把小蒜，醉人的泥土气息里透着柿子的清香。母亲说：“这景色美咋了！”

下了山，在合作社门前的广场上有各种土特产在卖，南瓜、金瓜、花椒、柿子、柿子醋和各式的特产，简单地摆在筐里、地上、布袋里，游人在高兴地挑着选着。父亲买了一桶柿子醋，妻看中了一只长着白腿的金瓜。大家在打听着柿饼上市的时间，夸赞着柿乡的柿子。摆地摊的柿农说：“买柿饼要预定哩，都出口到外国了，不然买不到！”买的和卖的人脸上都堆满了笑。

天快黑时，我们才恋恋不舍地上车，告别美丽的柿乡。一路上，大家意犹未尽的回味着柿乡的美景。

华灯初上，霓虹灯闪烁的城市夜景，总觉得不如柿乡的景色醉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