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爱德蒙.埃文斯(Edmund Evans 1826年2月23日-1905年8月21日)在晚年的自传中称自己为“印刷工”,可就是这样一位“印刷工”,与世界图画书的先驱沃尔特.克雷恩(Walter Crane)、伦道夫.凯迪克(Randolph Caldecott)、凯特.格林纳威(Kate Greenaway)和波特小姐(Beatrix Potter)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有的还成为了挚友,名副其实的大咖的大咖。
如果没有叶圣陶,矛盾、巴金、丁玲等现代小说巨匠都不会那么顺利的走上文坛。
如果没有夏志清,张爱玲、沈从文、钱钟书等或许没有机会闪亮在世界文学的舞台。
如果没有葛浩文,萧红的《呼兰河传》或许就被淹没在历史的尘埃。
好作家写出好作品,好作品需要慧眼去发现,埃文斯就是维多利亚时代的这双慧眼。
2 .
在伦敦出生的爱德蒙.埃文斯,十三岁就在印制出版物的作坊里当学徒,因为说话有点口吃,所以刚开始只干一些跑腿和打杂的事,工作时间那是相当长,早七点到晚十点。
有次老板看到他在石板上的刮画,觉得这孩子颇有天分,就派他跟随当时著名的木口木刻大师和出版商Ebenezer Landells 学习,而Landells 的师傅则是Thomas Bewick——欧洲的木口木刻之父。从这层关系来说,埃文斯是木口木刻鼻祖的徒孙。
在学艺期间,认识了好基友 Myles Birket Foster, 他俩成为了一生的挚友,在今后的岁月中,两人在事业上相互帮助,在生活上相互照顾,甚至还帮忙介绍对象。
师徒孙三代的木刻版画
3.
1847年,埃文斯结束学徒生涯,拒绝了Landells 的offer,自己创业,那年他才21岁。
一开始为Illustrated London News供稿,结果被拒绝,原因不是画得不好而且画得太好,不符合小报的普遍审美。
就在一筹莫展时,朋友的力量出现了,福斯特供职的 Ingram 公司需要木刻工人,福斯特就把埃文斯推荐给了老板。印刷术还没有普及之前书的封面都需手工绘制,埃文斯的工作就是做书的封面。
yellow-backs
他设计的封面叫yellow-backs,基本是彩色包的硬板纸,通常应用于八开大小的通俗小说,也许以今天的眼光来看平淡无奇,但在当时这样的封面是畅销书才有的待遇。
1855到1870是yellow-backs的黄金时期,正好被埃文斯赶上了,由于他的精致刻功,来自伦敦的订单络绎不绝,不就成为当时小镇的“封面”一哥。
随后又与一系列大师合作,为一系列指南书刻了插画,最著名的非《A Chronicle of England》莫属,埃文斯为整本书刻了80多幅插画,把对色彩的应用功力体现地淋漓尽致。当年的腼腆口吃小男孩用10年的时间从“小镇一哥”变为“伦敦一哥”,完成了从屌丝到大师的逆袭。
《A Chronicle of England》的插画
4.
埃文斯1864年结婚了,老婆是铁哥们福斯特的侄女,YY下两人的年龄差距估计也不小,婚后搬去铁哥们做了邻居,旁边还住着英国19世纪著名的小说家乔治.艾略特。
当时埃文斯的公司旗下有30多名木刻工人,靠上一个十年制作封面积累的人脉,他很快锁定了几个才华卓越的插画家。
第一位是沃尔特.克雷恩。
由于克雷恩受日本浮世绘的影响,他的画风非常细腻,颇具艺术性。两人一见如故相见恨晚,从童谣入手,克雷恩绘,埃文斯刻,出版了好几本脍炙人口的作品。
即使克雷恩在海外深造时,他们依旧鸿雁传书,佳作不断,其中1878年的《The Baby's Opera》是56页鸿篇巨制,首版一万册便秒杀的节奏。
后来的大制作也不断被后世称颂,两位大师的合作始于60年代,基本延续到埃文斯生命的尽头。可以说,克雷恩是埃文斯合作的插画家中合作时间最长的,友谊最深厚的。
The Baby's Opera
Sing a Song of Sixpence
Beauty and the Beast
Alice in Wonderland
第二位是伦道夫.凯迪克,就是被命名美国图画书奖的那位。
虽然木口木刻界一哥和他的御用插画家克雷恩合作了很多作品,但是大师也是人,也有力不从心犯懒的时候,加上埃文斯的严格监工,所以有段时间克雷恩撑不下去了,就闭门谢客不画了。但是埃文斯不行,他作为公司的CEO,必须保持公司的运作,他找到了凯迪克。
在1878到1885的合作中,凯迪克以一年两本书的节奏既延续了埃文斯的口碑也创立了自己在图画书界的口碑。虽然两人一共只合作了17本书,可谓本本精品,加上埃文斯深谙营销之道,专挑圣诞季发行,图画书的销量突破10万妥妥的,这个销量即使放在今天也很让人羡慕。
可惜凯神英年早逝,1886年就因肺结核离去了,也许两位大神谁都想不到,他们交相辉映的短暂碰撞,为世界的图画书撞出了一片完全不同的世界!
The House that Jack Built(1877)
The Diverting Story of John Gilpin (1878)
第三位是Kate Greenaway,被命名英国图画书奖的那位。
格林纳威小姐原来的职业是画贺卡,老爸也是做木刻的,他把女儿的插画作品《 Under the Window》带个埃文斯看,这个阅画无数的大师当场拍板:马上出版!
事实证明埃文斯的眼光相当准确,这本图书书的本国和海外销量也突破10万册,一举把格林纳威推上了图画书的金字塔顶端。
可以说,如果没有埃文斯,格林纳威也许成不了今天人们口中的图画书之母,如果格林纳威的才华被另外的木刻大师发现,埃文斯在图画书领域的霸主地位或许也会被平分秋色。
Under the Window (1879)
Kate Greenaway's Birthday Book (1880)
Mother Goose (1881)
The Language of Flowers (1884)
The Pied Piper of Hamelin (1887)
第四位是Beatrix Potter,彼得兔的妈妈。
在1902年波特小姐诚邀埃文斯,做为她的第一本书的独家木刻师。
作为十九世纪最有影响力的出版人,埃文斯改变的不仅仅是行业技术,更是为孩子们开启了彩色阅读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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