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里,一阵微微晨风轻抚过山林里的杨柳枝条,在四周弥漫着的若明若暗的雾气中略微显的有些清冷。
淮西山的一处山丘上,一个身着银白长衫的少年迎风而立着,目光紧凝,又带着苦涩眺望着远方。正眼看去,少年约十六岁上下,但从近处仔细看,却能发现少年的脸上竟皆褪去了同龄人该有的稚气。
“呼~~~”
又是一阵清风吹过。
风吹在少年精致的脸上,使额前一缕细丝轻轻飘起,不时遮挡住了那双微皱却泛着光芒的眼眸。
“少爷,起风了~~~”
在山丘低处,一名中年男仆微躬着身子探问到。
“嗯?~哦。”
少年随意的应了一声,目光却依然注视着远方,好似那里就有他丢失的希望。
“少爷,天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嗯,~好。”
少年不舍的收回望向远处的目光,眨了眨略有疲劳的眼睛,顺便抬头看了看天色,随即又低声道:“勇叔,我们在这山中住了有多久了?”
被少年称作勇叔的男仆恁的看了一眼少年,低头慢慢的沉思道:
“回少爷,我们在山中这离人居已经住了快五年了。”
“快五年了吗?~~~时间过的倒是真快,一晃就是五年过去了。”
脸上尽显怅然的少年抬起头又向远方的那个镇子望了望,淡淡的说道。
话说的声如细丝,有些模糊,后半句似乎只是说给自己听的。
站在一边的勇叔此时知道少爷心中有事,便识趣的在一旁静静候着,没有打扰。
“走吧,去离人居收拾东西,离家这么久,也是该回去的时候了。”
少年静默一会,说完不顾勇叔僵住的神情就率先走下山丘,往山林中的一处居所走去。
离人居,是二十年前淮西镇首富上官富为了家人能在夏天避暑而修的一所院子,因为只作避暑休闲所用,所以整体架构并不是作正府那般庄严沉重,但简结清新的风格,却不失那美轮美奂。
而居住在离人居近五年的少年,则正是镇上首富上官海的儿子,上官云。
许久,离人居门前一侧的小路,在众多粗细不一的树丛间,上官云随意拨开身前挡路的枝杈,跨过从已裂开的土里拔长而出的树根,面目从容的向大门走来,若是被后面的勇叔看到,他一定能发现,现在的少年和以往有些异样。
踏入离人居后,上官云转身说道:“勇叔,你先招呼下人们收拾,我自己到大堂里再坐坐,等收拾好再叫我。”
说罢,就径直往大堂里走去。
来到大堂,上官云坐下拿起一杯清茶,静静的品味,这是他两年来的习惯。
他喜欢喝清茶,清澈透亮,更重要的是他时常能从品味清茶中品味自己。
一盏茶后,勇叔从后堂疾步而出,说道:
“少爷,一切都准备好了,东西都已经搬上了车,车就在外面。”
勇叔边说边擦着从头上倾下的汗水,上官云看他满头大汗的,心知勇叔干的很卖力。
“是不是迫不及待想见淑姨了?”
淑姨原名王媛淑,年近四旬,是上官府门前一家裁缝店做工的寡妇,年轻时颇有几分姿色,平时为人友善,所以晚辈都叫她淑姨。多年来,上官府上下所有下人的制服都由淑姨店里修剪缝补,由于出入府内比较自由,一来二去,府内爱慕淑姨的人就多了起来。
勇叔就是其中一个,包括淑姨在内,明眼人谁都知道勇叔喜欢淑姨,估计也就他自己蒙在鼓里。
“少爷您说笑了,您在哪,我在哪,我认为老爷肯定非常想您。”
上官云叹了口气,上前拍了拍勇叔的肩膀,轻声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主仆两人先后上车,其他一干人等则车下步行跟随。上车后,勇叔便高兴的说道:
“少爷,您说咱们这次回去,老爷和小姐会不会高兴的不得了?你们可有五年没见了。”
“或许吧。”说完上官云也笑了起来,但笑的实在生硬,着实让勇叔摸不着头脑。
淮西镇这地方在几百年前只能算是一片荒芜人烟的地界,但突然有一天一伙逃命的商队正巧路过此地,看此地山间环绕,心想隐居在此应该不会再被仇敌追杀,于是所有人便定居于此,长此以往,此地人口越来越多,而且也容纳了越来越多的过往商队,从当初一个几百人的小村也渐渐变成现今几十万人的大城市。
虽然淮西镇名字叫淮西,但在这一片大陆上却不是在西方,甚至还是靠东的一面。取这名字的人不是分不清东西南北,而是因为镇边的那几座大山都叫淮西山,镇上的人认为淮西山是一片福地,镇子若是取了淮西的名字,以后也会给镇上的人们带来福运。
当初上官云听了父亲讲起这镇子名字的来由时,也不禁失笑,想想这也太草率了吧,但离家五年,上官云现在对这名字倒是甚是怀念。
淮西山,脉络连绵,相互环绕,外围悬崖峭壁,险峰居多,虽一眼望去无边无际,但和淮西镇想通的口道也才不出其三。
途经半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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