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次考研失败的经历成为压垮我学习信心的致命连环击。从那以后,我产生了巨大的分裂感,表意识层面我觉得自己应该是会学习的,可是潜意识中我总是在播放着《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的旋律。
在大学的“跳蚤市场”上,我看到地摊上摆着一本书《魔术记忆》,是凯文都迪斯写的,我就淘回去开始钻研起来,用在背单词上,感觉效果还不错,不过很快我就放弃了,因为我以为它是可以过目不忘的,结果我感觉自己被深深地欺骗了,我如此地相信他封面上的广告语——过目不忘不是梦,虽然暂时放下了记忆术,但妄图过目不忘的欲望从没放下。大三时准备考研,我感觉自己做事根本就是毫无章法,想一出是一出,就老想着出奇制胜,有个独门绝技就雄霸江湖,结果搞到最后连考试的勇气都没有就宣告放弃了。大四快毕业时我又想着卷土重来,记得那个时候班级到十堰东风汽车厂实习,隔天班级组织到武当山游览,我居然舍不得浪费那一天的时间,跟另一个奇葩两个人躲在宾馆里复习,其实那个时候学习的效率超低,我感觉又回到高三时那种焦虑、恐惧、担心的状态,日子过得惶惶不安,一刻也不敢停下来,学习效果奇差无比,我再次折戟沉沙了。十五年后的国庆节,我独自一个人坐了一夜的火车来到武当山脚下,沿着当年班级同学的足迹,一路在班级群里直播着来到金顶,好渴望我能回到那一天,我一定他妈的把书本扔到远远的,跟这帮同学们耍去。
留校做了一年辅导员以后,我看到大腹便便的团委书记,想到十年后我可以熬成他那个德性,我感觉自己的人生就像是到了头一样,然后我做了一个自我感觉良好的决定,辞职(说到辞职,估计这件事情也是书记一辈子的阴影,头一年招进来十四个辅导员,来年辞职了十三个,而我辞职的直接理由就更奇葩了,因为他把我认为最优秀的辅导员给开除了,兔死狐悲ing),然后继续考研——厦大的MPA(公共行政管理)。我来到1991年我小学二年级就开始向往的城市——厦门,在珍珠湾和一个高中同学蜗居了半年,每天就去蹭法学院的教室自习,当时有个著名的考研网叫聚英东方,我就同时活跃于MPA的版块上,分析历年考题趋势,梳理各知识点的出题规律,那帮散落在全国各地的同学们纷纷表示膜拜,都以为我很有可能成为当年那个专业的状元,我也以为应该如此。可事实上,我根本只能纸上谈兵,我根本就搞不定我的情绪,一看到书本的大段知识点我忍不住地烦躁,很想把书本推开,耐着性子把书翻了一遍,我也不敢复述或者默写我是否应记忆下来了,或者说我是否真的理解了——我用了很荒谬的逻辑说服了自己,如果我确定了我背不下来,我就会很绝望-因为时间觉得真的来不及了,如果绝望了我就彻底放弃我自己了,放弃我自己我就完了。所以我是坚决不能让自己玩完的,而最保险的方式,就是我不要去验证我到底有没理解或者记忆下来,这样子至少让我还有侥幸的空间——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清奇的脑回路,而且我发现在十年后,我陷入财务危机的时候,我依然是用这一套说辞自我说服,坚决不去看我的财务数据,总是不断给自己打气:慢慢都会好起来的。说到后面这套鬼话我都不好意思再相信下去,不过话说这都已经到2020年的春节了。
所以06年1月的考研,我再次壮烈了。想必那年的阅卷老师一定会吐槽,这小子怎么不去报中文系,因为两门专业课《公共管理学》《行政管理》的试卷上,凡是不会的题目我都会赋诗一首,印象中总共题目不到四十题,我赋了三十几首。其中一首是仿《满江红》自己填了词,时过境迁,写的什么玩意儿已经忘记得一干二净了,那股牢骚劲儿和一千年前福建老乡柳永大猪蹄子是一样样儿的:
黄金榜上,偶失龙头望。明代暂遗贤,如何向。未遂风云便,争不恣狂荡。何须论得丧?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
我痛定思痛,觉得自己还是因为记忆力太差了,所以决定再次苦练记忆法,于是在网络上找了一个东北老师跟他学记忆法,最近疫情全面催生网络教学,想想那个老师还挺潮的,十五年前就开始搞线上教学了。不过因为大半年的没找到工作,记忆法的训练就只能退居二线了,也是有一茬没一茬的。直到两年之后,我在莲花路口的庐山大酒店,那颗不甘平庸的心再次被深深地刺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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