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对我异常眷顾。他即满足了我儿时的愿望,更给了我超出想象的礼物。但是,我是在今天来回顾,才发现,那么多的礼物,描绘着我人生浓墨重彩的每一笔。
小的时候,因为总是被妈妈“霸凌”,总是被妈妈特别的方式照顾,所以心里很不服气,曾经悄悄的发誓:“等我将来一定要生个女儿,看我怎么养女儿,我要养给你看”然而,上天在我24岁的时候,给了我一个儿子。
子豪的降生,充满艰辛。这小子来的真不容易,差点还没成人型,就被灭了。因为,无知而缺爱的我,在还没有生子豪之前就多次做过人流,都是在完全没有准备的时候就怀孕了,对于一个盲目的极度饥渴想把自己全身心投入去换取一份爱的傻女孩,在完全没有过性教育,完全没有自己会被伤害的无意识中,坦然而热烈的砸进爱情里,20多岁,就开始了我颠沛流离的“求爱人生”,子豪,是有多么坚定,要来做我和老余的儿子,今天看来,是他的灵魂愿力强大,我们的约定太深。
子豪的到来,曾令我们焦头烂额,我和他的父亲经历了一段错乱慌张又充满本能的爱情,如今想来,是怎样的一段相爱相杀的业力拉扯中,我再次怀孕了,当他的父亲听到这个消息时,他是绝望的,当时我们刚刚在各种不得已不情愿的情况下走入了婚姻,并且我也才做了第二次人流不久,本打算好好让身体修养恢复一段,但是我们发现,上天送礼物,当然不会与你商量,我几乎是惊恐的发现,我再次怀孕了。
我们习惯性的第一念头,做掉,我们没有条件养孩子,经济条件太差,也完全没有当父母的准备,自己的生活都还没开始,我刚刚大学毕业,不能要,老余只有再次硬着头皮,几乎绝望的跟我商量再次去人流,但是考虑到我又要受苦受罪,他已经要疯了,我也惊恐之极,我们因为这次怀孕,一度陷入迷茫。为了少受一些手术的折磨,1994年,已经开始有了无痛人流,几经打听,我们决定去做无痛人流,去吃药。我们如约坐在了医院的诊室门口等待,我越坐越心慌,越坐越焦虑不安,手脚冰凉。我思绪万千,惊恐的同时是深深的愧疚,我几乎窒息。此刻回想起来,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感仍然迅速回到我的身体,多年不去触及,似乎一切都过去了,然而回忆,才知道所有的发生,感受都牢牢的刻在身体里,只是或许太痛,我们智慧的身体选择了关闭来自我保护,随着思绪的回顾,那种真切的感受,瞬间流经我的四肢百骸,写到这里,我发现,尽管没有了当时翻江倒海般的疼痛,还是有泪,不自觉地流下来。
或许是深刻的链接,令我在快要被医生叫到我的时候,选择冲出了医院,我的心里只有一个声音,我要留下这个孩子,没有了他(她),我以后不会再有孩子了,我会罪孽深重。老余在后面追,我跳上自行车,疯狂的骑,老余疯狂的追,我们一路狂奔,然后冲到了当时我的一位老大姐的家里,我失声痛哭,我尽情宣泄着我的恐惧和担心,我希望寻求一份来自长辈的支持,我唯一想到的就是郎姐,在郎姐家,我被安抚下来,并且能够开始思考,最后老余也觉得郎姐劝的是对的,我们应该考虑留下这个孩子。
对于老余,考虑的过程,是艰难的,或许当时,从未有一件如此沉重的事情,需要他去深刻的思考生活和生命。他沉默了三天。而我,只有一种念头,我一定要留下这个孩子,我对老余说,单位上穷的人那么多,也有孩子,他们能带,我们也能带。最后,是老余打电话给子豪的爷爷,爷爷说:“怕什么哟?全家老小养个孩子还养不起吗?生下来吧,爸爸妈妈帮你一起养”直到今天,我仍然记得,爷爷的简单几句话,令我们如释重负,我们都如同疲惫的落水者,终于看见一块陆地,安全感和疲惫感都可以暂时依赖下来。同时,生命之重,令我们瞬间长大,那种以往潇洒胡闹的劲儿,消失了。
《学会亲密》第一篇 儿子连载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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