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晚七点,不见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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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去河边散步,发现一只猫站在草丛里练习口语。
它“喵喵喵”地大骂一棵狗尾草,那草比它的胡子还长,却还是在猫的口水下低了头,看着看着我就有些悚然,毕竟在下生平最怕的就是有活物咄咄逼人——那位因替我出头骂穿三条街的友人,至今仍圈拢着我的敬畏心。
觑着那草丛中的老大,我默默往石板路的边缘之边缘挪了挪身子,慢慢地如一只幽灵般飘离了现场,长舒一口气。
现在想起来,那天真是晴朗得出奇。我本来不会在这种天气出门的,只有落雨飞雪时候才升起点漫步的冲动。不过究竟是什么原因引发了那次波动,至今尚无定论。
总之又沿河踱了一会儿,除了没什么意思之外,还觉得有些惊魂未定,便决定就此打住,等第一场秋雨落了再来。
不过又有新的麻烦。我若是往回走,这世界又会多出一个人类对猫的疑问:你除了不清楚此君在某密闭容器内的死活,同时也不清楚此君在外将流连何处。
毕竟猫是自由的,上一秒它在骂架没错,可下一秒它是去寻死还是就地开饭便无人知晓。我唯一敢说了解的,就是当时迫切想吃一顿早午餐的心和肚肠。
就这样,另一条路——另一个选择摆在我面前:右转,过桥,去河对岸。可是,我害怕过桥。
这是小城市中的护城河,为了方便市民在有限的土地资源里达到充分锻炼的效果,一座木桥被修成九曲十八弯。
平时我只有为了试胆才会从桥上过,但那也是过去式了,自从夏天一场暴雨过后,我发现桥上的木板有许多缝隙,甚至长出了植物,就再也没敢往上迈一步。
在担心被卡进桥里之余,我也害怕走上去时那”咯吱咯吱”,犹如咬进骨头缝里的骇人声响,这让一座朴实厚道的木桥沦为了和疯猫之流一般的凶物。
显然,我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对此我采取了发呆的办法。
我当时想到家的时候,也许打开电视能看到午间新闻,也许回去的路上可以买两斤西红柿,用它来做一份压惊炒面;想想其实狗比猫也好不了多少,你要求它对人忠诚无害,可前提是有个靠谱的主人,而且他心情不赖……
我发的呆如行云流水般不知所踪,忽被一道白光劈开,刹那间,我的腰部好像被食人蟒甩了一尾,整个身体都向前掼去,心脏差点蹦上九云天。定睛一看,猜对了一半。
是猫尾。
此君端坐于我面前,一双冷淡的眼睛攫住我视线,确认对视后,它“喵”了一声,然后张开嘴,我愣愣看着猫一口尖牙。
现在想起来当时约莫是听见了一句话——
“我叫老吴,请多关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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