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记
我的文学,是纪实的艺术,这个故事,也是完全真实的,一切都是真实地发生过,每一句对话,每一个场景,都是如假包换的生活本身。只不过因为开始创作这个故事时已经是大半年以后,与女主人公的个别对话不可能一字不差地还原,好在我存有大量的录音和朋友圈记录,基本上在还原过程中也算是竭尽了全力——在此期间,我谈了一场轰轰烈烈、经历了生死的恋爱,那个女孩子虽然不如小说的主人公这般嚣张魔性,却也令我相当头疼。(至于会不会写她这件事更让我头疼。)——所以完全没有机会动笔,或许在读者眼里,从头到尾都是难以置信的,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活在世上呢?而为什么又被我遇到了呢?这个问题,只能去问神明。
其实就连我本人也常常自我怀疑,不过后来我发现了,她实际上不仅是一位美到极致的活力女高(笑),更是一位凡俗世间罕有的天才女性,她的存在,远远高于我的文学本身,她的生活,也远远高于普通人的水平和认知。我常常怀疑自己的作品即便写出来,也只会比她的生活更低,哪怕我自认为是个了不起的小说艺术家。
女主人公曾对我说,“你所写的,不就是我每天的生活吗?这种东西有写的必要吗?”
那是她在看了我的一段即兴速写后说的话,她还说,“我就不应该被写进小说,我应该被记在你的生活里,和文学世界隔开。”
我竟也无数次想到放弃这个故事。但是因为我很无聊,所以终究还是写完了。大约是去年十月吧,我给她发了条短信,我把银耳的死告诉了她。(因为微信被删掉了,别问为什么,仅仅是说她照片p图技术差而已)
“喂,银耳挂了哎。早上起床上厕所,发现它变成了老鼠干额。大概是窗户忘了关被楼道里的风吹了一夜吧。”
“啊啊啊!”依旧是恶兽般的狂叫,只看文字都能听到声音。“银耳归西了!”
“是啊,坐着绿皮火车,穿越喜马拉雅和阿尔卑斯,然后换乘欧洲之星从海底直达柏林。”
“哈哈哈。”
“话说你何时动身?”
“就在下周。”
“了不起,要我来送你嘛?”
“不用了,我男朋友送我。”
“我也有女朋友,这有什么。”
“不是,这样不太好吧,我男朋友会生气的,话说你女朋友不会生气吗?”
“喂,你什么时候开始守贞操了?完全不像你的作风啊。你是谁啊?别是盗用了她的手机号吧。”
“我本来就是这样啊。”
呵,现实就是如此戏剧,真正的文学,永远是生活本身。那天傍晚,我一个人去了机场,她三点半的飞机,我故意五点才到的。为的就是完成一部小说的结尾。不过我因为没有买票,无法进入停机坪,所以一架飞机也没有看到,我走出机场,信号塔尖上的天空也只有一片寂寞的昏黄。
对了,后来我女朋友得知我在秘密创作,不知是出于怎样的情感,也不知是使用何种手段,总之她悄悄加上了那女孩的微信,她说:“她好像在街头卖艺哎。”她把手机递给我,嘴里满是不屑和嘲讽。
我一看,在一家小小的咖啡馆前,她低着头,水母触须长长地遮住了她的眼睛,嘴唇还是一样的厚,跷着二郎腿,又是一副流氓架势,七八个雄性老外紧密团结在她周围的,像是聆听什么音乐大师般面露陶醉之色,唉,真是哪里都有狗。我仔细一看那把尤克里里面板上的花纹,是半朵怒放的蓝莲花。
涅,可不就是我送的那把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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