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腊月二十三,俗称“小年”。民谣中有“二十三,糖瓜粘,灶君老爷要上天”,小时候不懂这个,缠着娘问才知道,原来传说每年的腊月二十三,灶王爷都要上天向玉皇大帝禀报这家人的善恶,让玉皇大帝赏罚。因此,这一天,人们会在供案上放上灶糖,让灶神尝点甜头,在玉皇大帝面前多美言几句。
二十三也是全家团圆的日子,我想大概是年关临近,为了提醒远方的亲人快点回家过年,才有了“二十三,人口全”的说法。
小时候,一到腊月二十三,家里就开始为过年忙碌了,我和姐姐也被分配了任务:擦玻璃、扫地、刨萝卜,烧火……,印象中似乎一刻也不能闲着。不过,尽管如此,也依然很开心,依然盼着过年。
过年最开心的事当属买衣服。小时候,因为家里条件不允许,一年都不会买新衣服。我和姐姐平常都是穿姨家表姐穿小的衣服,拿回来后,先是姐姐穿,姐姐穿不上了就轮到我穿。所以,买新衣服成了过年的一件大事,心里会一直惦记着。娘不会买东西,所以总是在年二十八、九的时候爸才会带我和姐姐去县城买衣服(我一直觉得我们家的称呼不协调,但娘坚持让这么叫,因为娘觉得自己在家务农,就应该叫娘,而爸在外上班,是公家人,称呼也应该随外面,应该喊爸,所以就一直这样叫着),因为这个时候马上该过年了,很多商贩也着急关门回家,衣服价格就会比较便宜。新衣服买回来后,是不让穿的,我就会把它挂在我家墙壁的钉子上,没事时会看看摸摸,也会趁娘不注意的时候拿下来,在身上穿一穿,然后再赶紧挂上去,生怕弄脏了。
吃也是过年的头等大事,过年的时候,我最馋的是家里买回的那几盒点心,那些点心平常也是吃不到的,家里只有过年才会买。买回来后,娘会把它们放在柜子里,没有娘的允许我们是不敢吃的,但也有忍不住馋的时候,我和姐姐就会趁娘不在家,把点心偷偷拿出来闻一闻,舔一舔,但是绝对不敢咬上一口。这些点心只有过了年才让吃,所以我和姐姐只能盼着。一过完年,娘就会把那些点心郑重地拿出来,我和姐姐就围坐在旁边,看着娘打开,然后一人拿给我们一块,之后再盖好,重新放回柜子里。我和姐姐总是不舍的吃手中这一小块,慢慢舔,小口咬,会吃上好长时间。
对于小孩子来说,过年无非是吃穿玩。对于玩的东西,我印象最深的是鞭炮。我是不敢放鞭炮的,因为声音太响了。但是我喜欢在大人放完鞭炮后,去地上捡那些没有完全放完的鞭炮。把这些没有燃尽的鞭炮从中间折开,便会露出银灰色的火药,拿香头引燃那些银灰色的火药,就会喷出火花,这样玩,既不用捂着耳朵躲避鞭炮那震耳欲聋的响声,又能体会到玩鞭炮的快乐,所以,这就成为了我过年最喜欢玩的东西。我还喜欢玩起火,一根小细棍上,一头卷着火药,点燃火药,起火“嗖”的一声就能上天。小时候觉得这种鞭炮特别神奇好玩,但因为这个比较贵,家里很少买。我记得我第一次玩的时候,因为害怕,起火点着后,慌乱中我就把起火撒手扔在了地上,起火就在地上疯狂地乱窜,最后,钻到姐姐裤脚时炸开了,把姐姐的新裤子都弄破了。后来,每年放鞭炮时家里人都会拿这件事说笑。
现在想想,小时候的年就是一个“盼”字,掰着手指的盼。盼着吃到平时吃不到的美味,盼着穿上美丽的新衣服,盼着家家户户放完鞭炮后,一群小伙伴去地上捡鞭炮玩,这样的年,清贫中带着清甜。现在长大了,年就是一种回忆,那些过年的记忆随着岁月的沉淀越发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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