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最动人的夏夜,谁也不想说话。水在锅中满上,酒精炉蓝色的火焰舔着锅底,气罐咝咝作响。
人和人之间舒服的关系,是可以一直不说话,也可以随时说话。
他的脑海像挣扎过的水面,许许多多的回忆,思虑如同波纹,缓缓扩散,最终消失,留下平如空白的思绪,只剩轻轻的一声:真好啊。
虽然星座幼稚,可人与人的相处,就从废话开始。
程霜靠着船舷,出神地仰望星空,月光洒满脸庞,头发在洁白的耳边拂过。
他们都长大了,小女孩不哭了,可是,她依然是那片夜色中的萤火虫,飞来飞去,忽明忽暗,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永远看不见了,消失在黑夜里。
夏夜的歌声,冬至的歌声,都从水面掠过,皱起一层波纹,像天空坠落的泪水,又归于天空。
他不止一次想给牡丹打电话,话到嘴边,没什么好问的。那些反复纠缠的为什么,在分手之后的几个月中渐渐消散,露出它们简单粗暴的本质。所有的为什么,答案很简单,她不爱你。剩下能说的只有,你好吗,最近怎么样,你快乐吗?
或者,你有没有偶尔想起我?
也许不是死心,像岛国无数座沉眠的火山,爱意与渴望缩进地幔下面,缓缓跳动,没有死,可也不会再折腾了。
人们随口说的一些话,跌落墙角,风吹不走,阳光烧不掉,独自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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